店里的展台在半个月之后便摆满了创意品,从帆布包,到抱枕,明信片,伴手礼,化妆镜等等,全部都是以那副素描图为主做成的一个系列。
盛安安心满意足的站在展台前面凝神思考着,嘴里嘀咕道,“咱们是不是应该给这幅画起个名字呢,快想想,叫什么比较高逼格?”
“情人手。”欧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站在盛安安旁边猝不及防的冒出了这三个字。
“诶诶,这个名字好!”盛安安正深陷在自己的辞海里难以自拔,一时没反应过来旁人是谁,等她说完后一转头看清了来人,立马又恢复了那副唯唯诺诺的表情,狗腿的笑着,“欧总,早,早,吃早餐吗,我去给你准备?”
羽笙在后面无奈的摇摇头,直接拿了杯子去给他磨咖啡。
“你怕我什么?”欧晨饶有兴致的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睨着盛安安,嘴角也笑的弯了起来。
“可能是首次见面的时候阴影太大,哈哈,”盛安安转身就要落荒而逃,忽的想起欧晨提的那个名字,又转身对他局促的笑了笑,“欧总起的名字棒棒哒,这个不是拍马屁,是真的。”
欧晨笑了笑,不予置否,又转回身子继续参观着那些小物件,过了会才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句,“我可是听过故事的人。”
欧晨坐在他的老位置上慢悠悠的品着咖啡,微眯着眸子看着窗外偶尔经过的游客,似乎每次置身在这里都是一种放慢的节奏,很舒心,很轻松。
见羽笙忙完基本的准备工作坐到了自己对面,这才移回目光,不紧不慢的开口,“以后真的不打算回到模特圈了?”
羽笙似乎怔了一下,像是想了想,然后轻轻的耸耸肩说,“不了,那么浮躁的环境我本来就不喜欢,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末了她又打趣道,“要不然你能有免费的咖啡和三明治吗?”
欧晨轻声笑了起来,放下手里的杯子,那指腹在杯壁的那幅画上细细的研磨,“就是因为总是在吃免费的早餐才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想给你介绍个代言,抵了我这餐费,以后也好更光明正大的来蹭咖啡,对了,还有那些新出的小物件。”
羽笙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了眼那展台,那幅素描就这么被展示出来她到现在还是每看到都有些恍惚。微微怔了下神,她才笑着说,“喜欢就都带走好了,不过那些都是小女生的东西,等你交女朋友了送给她也许会喜欢。”
欧晨的目光一下就黯淡了下来,羽笙神色一晃,立马改口,“男生也可以收藏的。”
欧晨像是叹了口气,那声音都淡了几分,“我最近总是有种错觉,觉得她还活着,就在某个地方,只是不想见我。”
羽笙一见这幅情景也跟着伤感起来,托着脸颊叹气说,“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们一定还会见面的,因为相爱的人总是心有灵犀的。”
欧晨低头抿了口咖啡,看着羽笙有些落寞的小脸笑了笑,继而转移了话题,“我起的名字怎么样?”
“嗯?”羽笙还沉浸在刚才气氛里有点没反应过来,见欧晨用眼神示意了下手里的马克杯这才后知后觉。
“情人手,很有感觉的名字,就是画这幅画的时候…”
说罢,她抬起头来对他莞尔一笑,“没事,不说那些了,就用这个名字吧。”
情人手、情人手…
欧晨喝光了杯子里最后的咖啡,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衣服,这才起身准备离开。临出门,他又抛下一句,“代言的事情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帮我朋友找的,关于你在公司的合同,如果想提前解约我来帮你协商。”
羽笙并未直接拒绝,点点了头。
欧晨对于她来说像是老天爷赐予的一场至上的恩惠,他可以让她放下所有的防备去倾诉内心最深处不敢触碰的那段回忆,也会在她失意时毫无条件的拉她一把,在他面前自己完全可以展现自己最真的一面,他既像陌生人,让她不用紧张,又像朋友,让她去信赖,或许还像是亲人,可以不计回报。
一开始她总觉得这有些荒唐,欧晨可以因为她像他心里的那个人,便去认识她,帮助她,而且是毫无目的的。可是现在她也懂了,因为爱情本身就是疯狂的,它没有常理可循,也总是会让心里生出很多奇怪又不可思议的念头,可是毋庸置疑,因为爱情本身,就是这样。
她也由衷的希望,他心里的那个人真的如他所想,安静的在某个地方生活着,而且一定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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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手系列上架第一天销量便异常的火爆,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那展示柜上便只剩了两个抱枕,其他的都一扫而空了。
盛安安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跟羽笙炫耀了一番之后就拿着手机跑去给厂家打电话加订了,因为一开始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每种货品都没有定做太多,除了卖光的这些,家里备货也没有多少了。
今天这么看来的确是很受欢迎,又或者,是那幅画真的描绘出了某种意境吧,只是不知道,真正能品味出来其中那种感情的人又有多少?
景颜还是老样子,七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准时推开门进来。
店里安安静静的,橘黄色的暖光笼罩着这一室,不是很亮,却很温暖。
忽然就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盛安安去打电话还没有回来,只有羽笙在店里。
她已经没那么极端了,既然逃不开,他来,她坦然面对就好了,能不能打扰到自己的生活,不在乎对方做了什么,从来只是在于自己的心态。
例如现在,他,也只是她每天周而复始要接待的顾客之一。
“老样子?”她安静的看着他。
“嗯,”景颜应了一声,余光扫到展示柜上的抱枕,目光随之锁定过去,似乎是怔了一下,那眸光立马明亮起来,又很快的笑着说,“加上它们。”
因为他每天晚上来的时间都是打烊的前五分钟,而且每次都是打包带走,所以连店里的马克杯都没有见过,更不知道杯壁的那幅画,今天这么突然看到这对抱枕,上面印制的那副素描却是让他意外了一下,这么细细看去,有些东西便不言而喻了。
他只知道小丫头当年依赖他,却并不知道这只手竟带给她这些不同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