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笙笙入我心 北以 4009 字 2024-05-18

景颜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却也只是将那只手从自己手腕拿开,然后转身往厨房走去。

羽笙坐在沙发上全程看了下来,不由的微勾了下唇角。

这么刻意的表演,何必呢?

景颜很快的从厨房出来,顺手又将那扇门带上,这偌大的客厅就被隔绝开来,只剩他们两个。

安静的像是窗外的风都停了。

他信步坐到了羽笙旁边的那侧沙发上,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低了头开始削皮。

那双手一如既往地骨节分明,修长,又白皙,那水果刀就被捏在拇指和食指指腹中间,便灵活的削出那宽度均匀的一条果皮。

羽笙安静的看着那侧脸,神色平静的像是毫无波澜的水面,她并未再逃避,就这么看了几秒钟,索性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抵着额角继续专注看着。

这么一来,她发现,其实欧晨那句话说的的确在理,自己之前总是想着要逃开,倒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一样。

他面色丝毫没有变化,哪怕是被人以这么一种欣赏的姿态一直认真的看着,也只是垂了眸子,神情淡淡,一圈圈的削净了果皮。

一直到那长长的果皮终于脱离下来,他也终于抬起了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正是这一只手臂的间距。

景颜把那削好的苹果递过来,没有说话,唇角微抿着,那双眼睛,清澈,温和。

终于有了点她记忆里的样子。

她似乎是没有思考,直接接过那苹果。

手指微微蹭到了他的,有些凉,还沾着几滴果皮上的水珠,并不温暖。

苹果脆甜,羽笙小口的咬着,目光移到了窗外,此时天边那抹暗红的晚霞已经被这夜色全部吞没,那似被墨汁泼染的夜空没有月亮,甚至连颗星星的亮光都寻不到。

两人很默契,相对无言。

母亲喜欢画画,当年还专门空了一间房间来做画室,里面放了好多随笔画下的油画和素描。羽笙吃完苹果,径直起身往画室的方向走去。

就在一楼,最西边那个房间。

她拧开门把手,刚要推门进去,就被里面忽然窜出来的一个黑影子吓得一个踉跄往后跌了几步。

几乎是几秒钟后,肩膀就被一双宽厚的掌心紧紧扶住。

隔着薄薄的衣料,那手心的温度立马传到了皮肤深处。

原来手心还是暖的。

“是只猫,别害怕。”他说。

羽笙深呼吸了一次,眼睛看着地上那只孟买猫,浑身黑亮的毛发,它似乎并不友善,那双古铜色的眼睛泛着光,警惕的盯着自己,身体微微供着,像是准备随时战斗一样。

景颜弯身将那只猫抱进了怀里,一只手轻柔的帮它顺了顺毛,它便立马乖巧的叫了一声,软了下来。

羽笙将刚才只推了一半的门继续推开。

画都还在,只不过已经被猫全都撕烂了,那纸屑碎了一地,无一幸免。

de的护肤品主打美白与抗氧化,这两年来发展势头迅猛,在国内一些知名商场都设有专柜,而且已经吸引了一批二十五岁左右的忠实顾客。de总公司在美国,而羽溪毕业后便进入了de总公司工作,一直到今年,才以de中华区负责人的身份回国负责品牌推广与宣传。

第二天只是做一下试镜提前适应一下拍摄流程与具体的拍摄计划协商。

羽笙到半度传媒的时候欧晨正懒洋洋的靠在影棚的沙发上假寐。

听到这高跟鞋的声响,他慵懒的眯着眼睛慢慢睁开,看见羽笙后先是指了指沙发的另一侧,示意她坐下。

他屈指有节奏的敲着膝盖,闲闲散散的,眼睛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开口时嗓音还带着轻微的沙哑,却掩盖不住话里淡淡的笑意,“昨天的见面,效果如何?”

羽笙跟欧晨接触过这几次已经熟悉了不少,自然也没什么好拘谨的,歪头对他笑了笑,“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至少在她看来,羽溪这招宣誓主权,似乎结果有些不尽人意。

所以最后,她又搬出了订婚这个噱头。

这倒让她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了些了解。

欧晨听闻便笑了起来,“我很期待,看到一个不错的结果。”

羽笙却微微蹙了下眉,似乎有些不解,刚要开口,就见欧晨已经起身,信步往外走去,不疾不徐的丢下一句话,“这支广告,好好拍,合作愉快。”

盛安安看欧晨推门出去这才凑到羽笙旁边,神秘兮兮的附在她耳边小声问,“这欧总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羽笙嗔她一眼,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de最新推出一个秋季防晒系列隔离霜,所以这组短片的背景会是大海和沙滩,制作组商定是两天后去青岛的金沙滩进行拍摄,所以今天下午只是大致的将流程走一遍。

羽溪来影棚的时候工作人员正与盛安安交代两天后投入拍摄时的具体注意事项。

她温婉的笑着,坐在羽笙旁边,“我的车就在外面,待会一起走吧,你景哥哥忙完所里的事情自己过去。”

羽笙回笑,十分明媚,“好啊。”

盛安安看着羽笙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羽溪的宝马,暗暗扶额,右眼皮也跟着一阵乱跳,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车子刚开出去一段路就被堵在了原地,羽溪拢了拢眉心,随意的嗔怨道,“我刚回国的时候你景哥哥就不让我开车,说国内的交通不比美国,我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现在这时间越长越觉得好像还挺在理的,堵车什么的真是烦人。”

羽笙牵了牵唇角,并未说话。

约莫半个小时,车子终于驶出车流。

这条路开始变得偏僻,车也明显少了许多,视线开始宽阔起来,连道路两侧的大白杨都长的这么高了。

有多少年没有回来了呢?

当初离开的时候,那种心情还历历在目,何曾想,这十年后再回来,竟是坐在羽溪的车里。

今非昔比,而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一味的只会逃避的小姑娘了。

门口的那个上了年纪的守卫不在了,换成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背脊挺的笔直,像军训时被教官罚站军姿似的。

羽溪不动声色的瞧了她几眼,却见她从公司出来到现在并没有一点的表情变化,似乎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一副淡然又无谓的样子。

车子拐了几个弯,绕过那中心湖,停在了羽家的别墅外。

外观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那米白色的外壁颜色有些发暗了,台阶前的两个白玉石的柱子似乎也少了些光滑的色泽,那前阶一共六层,她记得,小时候刚学会走路时,在那里不知摔了多少次,左腿膝盖处现在还留有一块不大明显的疤痕。那二楼右侧中间的阳台,有她那时最爱的摇摇椅,上面放了一个毛茸茸的大熊,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

羽溪把车停进车库,然后率先一步走在前面过去开门,那气势颇有几分她是主,羽笙是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