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同事四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分钟后齐齐的转向了陆沅君。
“这事还怪难开口的。”
难开口王教授也开了口。
“你看看署名。”
陆沅君再一次从他们手中接过信纸,翻到最后一页,两封署名都是秀气的三个字。
“黄汀鹭。”
???
她想起初见黄汀鹭的时候,他跟吴校长说过的话,冀大所有教授的课都上过,看来不是假的。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王教授见陆沅君嘴角扬起孺子可教的微笑,咳嗽了一声。
“你再看看抬头。”
陆沅君闻言返回了第一页,头一行写着。
给陆先生。
“扯淡吧?”
陆沅君虽然肚子里有学问,但因为家学渊源,情急之下总是粗话连篇。
两位同事摇摇头。
“没有。”
我们上午在课堂上没收的,的确是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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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封西云的卧房里亮着一盏电灯,桌上摆着淡黄色信纸,钢笔里灌满了黑蓝色的墨汁。
笔尖落下,封西云写着。
“sevendayswithoutu,akesoneweak。”
七日无你,似一周思念成疾。
隔天去给封西云寄信的李副官感慨,少帅英文进步了啊!
社会问题和新旧交替讲了快一个钟,下堂课的老师来了,陆沅君才终于下了课。
门口守着一个陆宅的丫头,等着扶陆沅君去办公室。丫头是陆夫人身边儿的,不管陆小姐怎么挣扎,抱着她的胳膊不肯撒手。
“小姐,你就让我扶你吧!”
丫头哭丧着脸:“我可真的不想再陪夫人逛街了。”
陆夫人买东西的时候,一点儿没被身上的肉拽着,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就连跟着家里种地干粗活的丫头都累的大喘气了。
被夫人分配来搀扶小姐,简直是个上好的闲差。
既然丫头都这么说了,陆沅君也不好拒绝,抬手指了指路。
“那边走。”
脚上的伤本就不重,有人搀扶走的更快了,十来分钟的功夫,陆沅君就进了教员所在的办公室。
大力教授找了处空地,哼哼哈哈的练拳,拳风掌风挥打出去,一旁花盆儿里种着的盆景绿叶也跟着晃动。
丫头机灵,扶着小姐绕过了看起来甚是危险的大力教授,往空着的教员桌处走。
陆沅君坐在了自己位置上,和剩下的教员们打了个招呼。
这间办公室是有四五个,本该教英文的陆沅君,教哲学的大力教授,主职搞老庄研究,业余搞算命的王教授。
还有一个陆沅君没见过,那人嘴角勾起和善的笑意,自我介绍起来。
“我是旁边儿办公室教数学的,来你们屋串个门儿。”
丫头给陆沅君倒了杯茶,往里头抛了两颗益气补血的红枣,陆小姐端起来喝了一口,问。
“你们聊什么呢?刚我瞧见你们情绪不大高涨。”
那天给陆沅君算过命的王教授把椅子往前一拽,拉开了话匣子。
“嗨呀,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因你而起。”
陆沅君放下茶杯,怎么话说?
王教授别看后脖颈儿上拖着一根长辫子,看起来像个老顽固,说起话来与年轻人相差无几。
“你不是把季泉明乱搞女学生的事儿捅给校长了嘛!”
陆小姐点点头,这的确是她做的,没毛病。
王教授的手朝着桌上一探,从上头拿了好几张纸下来。
“打那以后,吴校长就通知我们,要时刻注意学生们的情感问题,谨防再出现季泉明那样的事。”
这还真是出乎陆沅君的意料之外,看起来吴校长真是个好校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