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
魏蒙又痛苦地叫了声。
夏源忽然喝道:“傻逼住嘴,再瞎逼逼我现在就把你变盒子。”他抬头,看向陆年年:“吴姐的止痛药哪里找到的?”
“医务室。”
他又问江慕白:“江哥,单车放哪了?”
陆年年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不由一愣,说:“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夏源说:“魏蒙这个傻逼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明天,我必须得试一试。”
“夏源……”魏蒙气若游丝地喊。
夏源瞪他一眼:“傻逼,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
陆年年再去登山包里找了一遍,又在教室里找了一通,还是没找到止痛药。她不由看向江慕白,想着他也许有什么办法。毕竟现在这个情况,真的不适合出去。
此时,教室里剩余的人也全醒过来了,晓得现下情况后,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江慕白说:“其实不是没有办法,外面的丧尸我数过,有八十个。许玫那边有没有击败丧尸,我们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一件事,教学楼以外存活的丧尸最多只有五个。夏源你是申大的学生,地形想必你很清楚,你规划一条迅速通往医务室的路线,我们这边负责弄出声响转移八十个丧尸的注意力。但你要清楚一点,我们都不知道医务室里是否还有止痛药等医疗物资。”
“有。”
一道细若蚊蝇的声音响起。
肖甜的半个脑袋从陆年年的背后探出,说:“我见到好多吴阿姨捡的药瓶,还有红色的医药箱。”
夏源大喜,郑重地说:“麻烦你们了,我能活着离开这个空间的话,做牛做马都可以。”
经众人一商量,搜集了各个教室里能远抛的物资。
本来陆年年提议把能挪动的桌椅从教学楼天台往下砸的,说不定能砸死一群丧尸,但主神显然不允许这种操作的存在,能捡起来的都是一些小东西。
于是,最后由计算机系的另外两位同学上天台高抛东西转移丧尸的注意力,陆年年留下来看守魏蒙以及照顾肖甜,夏源和江慕白出去寻找更多的医疗物资。
陆年年把菜刀给江慕白,说:“你别拿马桶刷去了,能打得了几个丧尸?”
江慕白却拒绝了陆年年的菜刀。
“菜刀重,我拎不动,留着你自己防身。”似是想起什么,他勾勾唇,又说道:“人心险恶,记住我说的话,谁也不要相信。”
陆年年说:“你这人说话真是矛盾,前不久还说保证让我活到最后,现在又让我谁也不要相信。”
江慕白推推眼镜,高深莫测地问:“你猜我哪句真哪句假?”
陆年年说:“无聊。”
“什……什么时候出现的?”陆年年压低声音问了句。
江慕白说:“五分钟前。”
陆年年没忍住,又踮脚看了几眼。
三教楼前的空地上人头攒动,宛如大型应届生招聘现场,她头皮发麻地问:“难道游戏里的人机不会杀人机吗?如果大家都是竞争对手,他们碰见了难道不会动手吗?”
夏源说:“人机都是制造出来被真玩家杀的。这是丧尸版的绝地求生,根据游戏的设定和规则,它们也惧怕毒圈,对了,毒圈已经开始缩了,但缩得很慢,半个小时前刚过了图书馆的四分之一。我有个猜测。”
他顿了下,面色凝重。
陆年年问:“什么猜测?”
夏源说:“规则是相对的,譬如真绝地求生游戏里,普通玩家是不会跟其他非组队成员合作,但这个游戏空间里我们会,那是不是表明人机丧尸也会合作?一局一百人,除掉已知成盒的真玩家和人机丧尸,我们现在就是九比八十五的比例。”
四舍五入,几乎等于要一打十。
人机虽迟钝,但是十个动作迟钝的丧尸逮着一个人打,真玩家的胜算太小。
陆年年去摸了下登山包的里菜刀。
……毫无感应。
再摸了下半截扫帚。
……疑似抖了下。
她换了个方式,左手菜刀,右手扫帚,完全没有之前砍丧尸如杀鸡的爽利感应,反而是无比真切地感受到类似“不要送死”“不要作死”“我害怕”“打不过”“我只是个辣鸡扫把”“我只是把菜鸡菜刀”的求饶。
陆年年放弃了,一抬头却见江慕白幽幽地看着她。
陆年年如临大敌。
“想都别想,江先生你的思想很危险,它们人多,近战毫无战术可言,给我一万个平底锅我都打不过它们!”
江慕白:“我不是这样禽兽的人。”
陆年年呵呵一声。
白天是谁让一个弱小又无助的女孩去打丧尸的?
江慕白低笑一声,又说:“我有分寸,你别把我想得太坏,”一顿,他忽然一本正经地喊她:“陆年年。”
“干嘛?”
“我向你保证,一定让你安全活到最后。”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仿佛此时此刻不是身处危机重重的游戏空间,而是在神明面前,用虔诚的内心说出最真诚的誓言。他这般模样让年年诧异了下,但旋即她又扯唇笑了下:“不,我不需你的保证,我们是队友,不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没有你,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
似是想到什么,她哼了声,说:“再说了,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