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和孩子之间血脉相连、血浓于水,怎么会闹到互不相认、甚至反目成仇这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反正他个人觉得,如果能让他的父母重生,他是宁可自己坠入地狱,也不会把和他们的关系弄到这么糟糕的。
从康同军的过往来看,这就是一个把所有精力都奉献给了事业的人,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比起某些有钱人来说,他绝对能算道德楷模了。
而且还有不菲的家产,也不存在遗产不公的隐患。
他儿子脑子进了多少水,才会放着好好的富二代不做,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跑出去做一些不正经的生意?
反正巫俊觉得,只要稍微正常一点的人,就绝对做不出这么脑残的事情。
当局者迷,可能康同军还没能清楚地注意到这些不寻常的地方。
“小先生,这次给你添麻烦了,”康同军已经习惯了失望,很快就回过神来,“哎,你说人这一辈子啊,到底是图个什么呢?”
巫俊笑而不语,这种高深莫测的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
不过稍微提点一下他儿子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任何事情发生,都有它的原因,”于是他对康同军说道,“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会这样吗?”
“这都怪我,从小太惯着他了,没把他教育好,”康同军说道,“但现在也没有后悔药给我吃啊。”
巫俊又问:“就这样?你有没有想过别的原因?”
康同军不由一怔,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小先生,你的意思是……”
“在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有些事情不好妄下定论,”巫俊说道,“不过你可以试着心平气和地跟他谈谈,这样你可能会看得更清楚一点。”
康同军摇头叹息,道:“我也试过好好跟他说,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我们说不到三句话就会吵起来,有先生说我们八字相克,这是没办法的事。”
“这样吧,”巫俊想了想说到,“如果你愿意的话,把你儿子带我这里来,让我看看你们是不是相克。”
“这恐怕很难啊。”康同军摇着头说到,“我已经半年多没见过那个畜生了,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巫俊:……就凭你这说话的语气,父子见面不吵架才怪啊。
“事在人为,尽力吧。”
“好,我回去就去找他。”
巫俊笑道:“你记住,我只有星期六和星期天上班。今天星期六,如果明天你来不了的话,就要等下个周末了,所以时间上你安排好,别到时候白跑一趟。”
康同军:“……记住了。”
康同军走后,马上就有人填补了他的空缺,十几个在门外等了很久的人,眼巴巴地等着请他算命呢。
巫俊心里一叹:看来今天的割草大计又要搁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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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同军老家靠近滇省,十三岁就跟着师傅学木工手艺,可算是吃尽苦头。
后来入赘到了省城,凭着勤劳灵巧的双手,从一个小小的家具作坊开始,逐渐扩大规模,到现在发展成一个拥有几百工人的大型家具厂。
在外来家具横冲直撞的省城,依然牢牢占据着一席之地,算是一个很成功的本土企业家。
这样的人三番几次找上门,会有什么事情?
这时康同军已经来到巫俊面前:“请问小兄弟,我来找这里的主人,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巫俊笑道:“我就是。”
康同军显然没有想到巫俊会这么年轻,愣了愣才说道:“先生比传说中还要年轻,果然英雄出少年,失敬了。”
“不用客气,到里面坐吧,”巫俊转身带路,临走还加了一句,“院子里草深不好走,你当心了。”
来到凉棚下坐好,康同军等巫俊泡好茶水后,这才开口说出了他的来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创业初期的康同军生活艰苦,每天事情又繁杂,对儿子康胜疏于管教。
等他发现不对劲时,康胜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整天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
后来康同军觉得这样不行,便把他送去了部队当了五年兵,本以为经过铁与火的磨炼,能让他改掉那些陋习。
结果两年前退伍回来,康胜非但没有学好,反而变本加厉,刚到家就和以前那些狐朋狗友搅在一起。
康同军想让他学着管理工厂,以后好接班,康胜却连工厂都没去过。
以前康同军仗着自己是老子,棍棒加上嘶吼教育还能姐姐用,现在康胜一身本领,一只手就能让他趴在地上叫爸爸。
父子俩争吵了好几次后,康胜一气之下,屁股一拍,撂下一句话:你有钱又怎么样,老子不稀罕,老子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据说康胜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但走的却不是什么正经路数,这让康同军说起来都是泪。
听了康同军这番话,巫俊大概也猜到他的来意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当父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好好地过日子,偏偏儿子都不怎么听话。
于是他问:“所以你是为了你儿子而来?”
“不是。”
不是?
康同军说道:“不过说起来也算是。”
巫俊:……大叔你到底想闹哪样?
“小先生莫要见笑,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康同军支支吾吾地说到,“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请小先生帮个忙。你看我儿子这个样子,我怕以后没人给我送终啊,所以就想……想再生一个……”
巫俊差点一口茶水喷在他脸上。
他本以为这大叔是想给他儿子算算命什么的,结果说了半天,情绪铺垫了一大片,他却突然话锋一转:刚才说的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想生个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