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105章

相泽消太转身进厨房倒水。

赤司征十郎坐下之后,现场气氛寂静了一会儿。

直到相泽消太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弯腰将杯子放到茶几上,发出碰触的轻响后,小沢全知子才开口道:“刚才赤司桑说,我五岁的时候见过你几次。”

相泽消太顺势坐到小沢全知子旁边,即使他看不到。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对。”

可她忘记了。

小沢全知子又沉默,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五岁见过赤司征十郎几次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才导致小沢全知子忘记了他。

那……“赤司桑知道什么是个性吗?”小沢全知子试探性问。

果然,赤司摇头:“不知道。”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几乎在下一秒就反应过来,“所以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和小沢桑的个性有关?”

“是的。”小沢全知子又再一次将超人社会、个性等词搬出来做了次详细的解释。解释到后面,她顺口道:“我的个性目前看来是召唤,召唤出来的人,也就是你们都能够将身上的力量短暂地借给我。不过借给我之后,我本身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住或者初次承受,而产生一些后遗症。”

“就像你现在全身肌肉酸痛?”赤司征十郎问。

“嗯。”小沢全知子点头,“不过能力不同后遗症也不同。上次我借完力量之后发了整整三天的烧,这次肌肉酸痛已经算好的了,当然还有一两次借完力量后,并没有后遗症。”

“啊……”赤司征十郎了然。

小沢全知子看着他沉思的表情,体贴地停下来让对方反应。

“所以,我是你的个性召唤过来的。也因如此,只有你能看到我,你能碰到我。”短暂的沉思后,赤司征十郎无比正确地反问,“那么如果我想碰这个世界的事物,也要通过你?”

“对。”小沢全知子点头,突然问道,“冒昧问一下,不知道赤司桑方不方便告知能力?”

“能力?”赤司征十郎眨眨眼,“有具体一点的说法吗?”

刚才他听小沢全知子说的超人社会和个性时,脑海中第一反应是刚才看到的那名,头上长着触角、粉色皮肤的女生。如果那名女生的存在在这个社会算是正常现象,那小沢问出的能力,可能跟他一直以来被别人夸奖的‘能力’有所不同。

这还是小沢全知子第一次遭到反问。

她顿了下,快速扒拉脑海中其他人的能力,道:“比如说,你能用火?”

“凭空生火的那种?”赤司征十郎问。

“嗯。”小沢全知子点点头。

“不能。”赤司征十郎确定了对方所谓的能力和他理解的不同后,非常干脆地摇头,“我没有你说的这种能力,我只是名普通高中生。”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熟悉。

小沢全知子直直盯着赤司征十郎。

几秒后,她试探性开口:“赤司桑,认识幸村桑吗?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认识。”赤司征十郎挑起眉,“原来幸村桑也是被召唤之人吗?”

然而对于赤司这个疑问,小沢全知子满脑子都是‘原来赤司桑和幸村桑一样都是不知自身能力的傻白甜少年’,并在心底很愉快地将这个列表增添了一名赤司征十郎。

“赤司桑也喜欢打网球吗?”小沢全知子又问。

“我不打网球,我打的是篮球。”赤司征十郎说到这个,忍不住微微翘唇,“但幸村精市的名字在整个高中届非常出名。我是说,网球领域里,他是佼佼者。”

小沢全知子点头,笑了:“那我猜赤司桑在篮球领域里,也一定是佼佼者。”

赤司征十郎愣了一下,惊讶于自己竟然真的因为这声夸奖而感到欣喜,也惊讶于对方竟然就这么无比自然、坦率地说出这句话。

反应过来,他轻笑了声:“只是会打而已。”

小沢全知子高高挑眉:“你这话说的,问过其他只是会打篮球的人了么?”

赤司征十郎被反问得失笑出声。

有些人的气质是掩盖不住的,是幸村精市,也是赤司征十郎。

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强者,这绝对毫无疑问。但同时也不妨碍他们在小沢全知子的心中,已然成为了一名不知自身能力的少年。

此为防盗章

正在扣安全带的小沢全知子愣了下,摇头:“没有,今天没人出现。”

相泽消太没继续说话。

在相泽消太带着小沢全知子开车上高速公路时,天空开始飘起细雨,淅淅沥沥打在车窗上,不一会儿就迷了小沢全知子的眼睛。

指尖轻触车窗时感受到的丝毫冷意,让她轻颤了一下。

“下雨了诶。”小沢全知子深吸一口气,收回手和视线,看向被车挤满的高速公路。

“啊。”相泽消太低低应了声,趁着塞车的空档,转身从车后座拿过一个灰色的包,直接放到小沢全知子的怀里。

“什么东西?”小沢全知子一边问一边伸手打开。

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玻璃椭圆形水杯,用粉色布袋包住了底部。

一股暖意顺着碰到玻璃瓶的指尖传递到她的身体,小沢全知子拧开盖子,伴随着从杯里传出的丝丝甜味笑弯眉,喝了口的同时:

“嗯嗯嗯嗯!”

“吞下去后再说话。”

“谢谢!”

从家里到墓地按照正常时间需要两个小时。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本来就很塞的高速公路就更塞了。所幸相泽消太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在小沢全知子揉着肚子喊“老师我饿”的时候,又从后座扯出一个较大的包,放进少女怀里。

于是小沢全知子美美吃了顿蔬菜三明治作午餐。

当然,她吃饱后,还非常孝顺用纸巾包好一块三明治,递给相泽消太。

要是换在平时,相泽消太肯定是拒绝的,因为正在开车。

但见道路塞得几乎水泄不通,他也饿,于是一手开车,另一只手接过小沢全知子递来的三明治啃了口。两秒后,他又接过小沢全知子递来的蓝色布袋水杯,喝了一口:“谢谢。”

“不客气!”小沢全知子笑出八颗牙齿。

相泽消太余光看着她,嘴角微微翘起,又咬了口三明治。

到墓地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下午两点。

小沢全知子手里抱着一大束马蹄莲走在前面,相泽消太跟在她身边,一只手也拿着一束马蹄莲,另一只手打着伞。

雨明明下得不大,却凉得惊人。

可再凉,也凉不过围绕在这一大一小身边的气氛。

小沢的父母,就睡在墓地的最里面。

照片上的他们笑得非常灿烂,双双都把牙齿露了出来,让人看着忍不住跟着他们一起笑。但刚把花放下去,直起腰时的小沢全知子,却红了眼眶。

“爸爸,妈妈。”她顿住,抿起唇,“我来看你们了。”

相泽消太站在后面,垂眸看向认真盯着墓碑絮絮叨叨的小沢。

“……还有啊,我发现我的个性并不是普通的见鬼。”小沢全知子吸吸鼻子,企图将在她眼眶中越挤越多的眼泪给逼回去,只是效果不大,“你还记得艾斯吗?就是那个身体可以变成火的哥哥。上次在市中心发生了脑无袭击事件,我为了救相泽老师,双手竟然也化成了火。”

相泽消太静静地听着。

只不过突然,他抬眼看向小沢全知子的左侧——

明明应该空无一人的地方,他刚才却在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动静。

与此同时,小沢全知子边小声啜泣,边扭头看去。

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一名穿着西装的棕发男人正对她父母的墓碑,双手轻轻贴在裤子两边,动作不疾不徐、带着莫名郑重意味鞠了三躬。随即他转过头,看向小沢全知子。

对方同样为棕色的视线带着丝丝笑意,伸手轻轻摁在她的脑袋上:“全知子。”

小沢全知子看回墓碑:“爸妈,这是沢田纲吉,阿纲来了。”

相泽消太听着少女说出的名字,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会儿,出现了一个不怎么真切的形象。只知道这位沢田纲吉好像是里包恩的徒弟,论辈分上,小沢全知子还要叫他一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