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昨日找到她时,她倒在自己面前,满身满脸都是血的狼狈模样,薛沉吟只觉得心疼。
心疼过后,他也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些来寻她。
最终,他叹了口气,拍着妹妹的背,温声安抚她,“大哥在,满满没有对不起大哥。”
薛沉烟在睡梦中真真切切感受到大哥的安抚,连大哥的声音都真实到她有些恍惚。
她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大哥温声安抚她的模样。
大哥是真的在,她不是做梦!
便就是在这一刹那,薛沉烟彻底绷不住了,先前再害怕都没有哭过的她,抱着大哥便大哭了起来。
委屈有之,心酸有之,害怕有之,更多的却是后悔,后悔前世自己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在了大哥身上,后悔连最后一次见面跟大哥都是不欢而散。
“大哥。”薛沉烟紧紧抱着大哥,头埋在他的胸口,半分不肯放松。
薛沉吟垂首,看着埋在自己胸前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姑娘,只当她是受了惊吓,才会做出这幅反应。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瘦弱的背,低垂着眉眼温声安抚,“满满别怕,没事了,大哥来了。”
薛沉吟生了一张严肃的脸,唯独对着两个妹妹时,脸上才会漏出些许温柔。却没想,他这样一安抚,怀中的人儿哭得越发的地狠,埋在他胸口喃喃低语,“对不起,我应该听你的话,不该冲你发脾气,我再也不会了……对不起……大哥。”
她只顾一股脑地说着道歉的话,却把薛沉吟说得眉心蹙起,心底疑云渐重。
满满什么时候冲他发过脾气了?
在他的记忆里,他们家满满性格最是好,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同人起过争执,更是未曾对他发过脾气。
虽然疑惑,但也知道此刻满满的情绪不好,不能多问,他只顺着她的话温声安抚她,“大哥不气了,你没事就好。”
···········
不止薛沉烟睡得不安稳,容宁也睡得不安稳。
他又梦到了一些事情。
梦里是正是寒冬,天上下着鹅毛雪。
他刚从卫所回家,一下马车便有人一拳砸到了他的脸上。
嘴里霎时腥甜腥甜。
他捂着嘴角抬头,却见昨日送亲时还和薛沉烟赌气一言不发薛沉吟满脸怒容,“你既娶了满满,为何又要让她那样难堪?你可知昨日她有多难过?”
他看着愤怒不已的薛沉吟,知昨日是他不对,只默默垂首立在那儿。
薛沉吟眼眶通红,揪着他的衣领恶声恶气道,“真不知你有哪里好,让满满那样死心塌地对你。我告诉你,日后若再有昨日那种事情发生,我定饶不得你!”
留下这句话之后,薛沉吟走了。
他怔了许久,才擦干嘴角的血迹回到屋里。
昨日才进门的新婚妻子正在等他,许是困极,她手撑在桌子上,头一点一点的,正打着瞌睡。昏黄的烛灯照在她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叫他只觉得心头一暖。
他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娇俏的脸,想起方才薛沉吟的话,心底却觉得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