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6章 以天机为路而踏

“主子大恩,青莲铭记。”

“去西洲留意变化。”

留下一句话,空虚的身子化作黑光,遁入虚空,刹那之间便消失在天地间。

李青莲挑起眉头,一抹邪魅的笑。

神域,烈火窟。

空虚坐在烈火窟前,由上至下俯瞰着茫茫火光,的温度浓烟铺在脸上,空虚的目光愈发空洞。

“碧瞳啊,你是可以一死了之,你的女儿,你的丈夫,你的外孙,可就都该死了。”空虚笑了。

空虚惨白的脸,加以笑容,给人一种阴森进骨的感觉。

空虚深黑幽邃的眸子,倒映出无边火光。

他决不允许!

没有他的同意,她怎么敢一死了之?

仿佛一瞬之间,空虚的身体,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倒在地上,望着天,面无表情,冷冰冰,眼眸好似淬了毒。

每一日,空虚都要在烈火窟边坐上个大半天,来谴责阎碧瞳的罪过。

半日后,空虚去往冰宫。

冰宫之中,神王的躯体被放在冰棺内。

神王一袭紫衣,眉目如画,棱角分明,是一种欺世的美。

空虚的手结出复杂的图腾,指尖划过长空,带起阵阵冰蓝烈火。

像是星星之火,点燃燎原之势。

随着“噗”的一声响起后,冰棺之下,火势骤然席卷开来。

认真看去,火焰为线,连成复杂的阵法。

阵法火光之中,晦涩难懂的金色符文在火中流动,最终全都不约而同一一钻入冰棺,湮没在神王的眉心。

“神王,醒来吧,助我主登天,助我主证道!”空虚的嗓音愈发的沙哑难听。

在空虚声音落下之时,冰棺内的神王,手指颤动了两下。

一直在全神贯注观察神王的空虚,自不会忽视这一点。

空虚笑容莫测,“快了……”很快,神王就会觉醒。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空虚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像是个魔鬼,他老谋深算,他以天机为路而踏,以神域为刀而杀!

任由阵法火焰燃烧,空虚走出冰宫,将殿门紧紧合上。

空虚再一次回到烈火窟。

他低头望着烈火窟,仿佛一如多年前,阎碧瞳一曲支剑舞似惊鸿而过惊艳了他,从此,空虚只为她而活。

空虚额头暴起几根青筋,愤怒似要侵蚀了他的心肺,四周无人,唯有火声嗤嗤作响。

空虚一拳砸在坚硬的地板,嗓音沙哑到了一个极点,“夜惊风那个废物有什么好的,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啊,他就是一个蠢货,要不是我,他早就死在九州了,要不是我,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碧瞳,只有我能保护你,只有我啊,二十年了,你还没看到我的心吗?还要执着于一个废物?我便是有这么不堪吗?啊?”

惨叫声响起,空虚满身的汗。

他的眼神宛若厉鬼的瞪视,狠狠望着烈火窟,“死?我不允许你死,我不允许。”

下一刻,空虚满脸悲哀,“碧瞳,回来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你回来,我保证,我不伤害你身边的人了,我给你自由,只要你回来。”

空虚两眼充血,泪水淌落而下。

他在烈火窟前,泣不成声。

眼神,又陡然凌厉冷锐。

他没有错,他什么错都没有。

是阎碧瞳背叛了他。

是她,抛弃了!。

一次又一次的抛弃他!

空虚后方,传来异动声。

空虚猛地回头看去,一个婢女,正惊恐万分,对上空虚淬了冰的眼神,婢女正要逃走,吓得不敢说话,连忙跪下来,疯狂磕头,一连磕头几十下,磕的头破血流,“方狱大人,奴婢只是路过,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过来。”空虚冷着脸。

婢女咽了咽口水,惶恐的望着空虚。

“过来!”空虚又道,只是这一次,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杀气。

婢女诚惶诚恐,可也不敢再惹怒空虚,挪动着双腿,渐渐靠近空虚。

空虚伸出手,挑起婢女的下颌,“眉清目秀,小家碧玉,是个可人儿。”

“方狱大人?”婢女瑟瑟发抖,惴惴不安,这种压抑的感觉,让她快要窒息而亡了。

“可想成为本座的妻子?”方狱又问,嗓音虽还是暗哑,但语气却温柔了许多。

他温柔的望着婢女。

此刻的空虚,并未戴斗笠遮脸,露出那张英俊的脸。

虽已到中年,但空虚保养的很好,与夜惊风的浩然刚烈之气有所不同的是,现在的空虚非常秀美,说白了一点,是阴郁。

婢女还未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听到空虚的话,又看着空虚那近在咫尺放大的俊脸,婢女只觉得做梦一般。

她天生为奴,世世为奴,若能嫁给方狱,不仅自己能得道,背后的家族也能鸡犬升天。

“奴……奴婢可以伺候大人吗?”婢女忐忑的问,生怕像烟火一样转瞬即逝。

“告诉本座,你想成为本座的妻子吗?”方狱再问。

婢女见方狱一反常态的温和,倒也以为是踩了狗屎运,竟忘记了方才的恐惧。

她跪在地上,双手抱住方狱的臂膀,故作几分娇媚,又低头羞涩笑,“能够成为大人的妻子,是奴婢的荣幸,奴婢自是万个愿意。”

婢女从未想过,这样一步登天的机会,就在她面前。

婢女眉角眼梢都是浓浓的笑意。

莫不是她为人善良,善心被方狱发现,故而打动了方狱?

“本座的妻子?呵……”空虚轻笑一声,忽然一掌震碎婢女的天灵盖,将其推入滚烫的烈火窟中。

婢女尚未来得及尖叫,身子已化作灰烬。

空虚起身,面色阴沉,眸光阴鸷,“你也配?”

他的妻子,只有阎碧瞳一人而已。

还记得最开始的那三年,他每日都要阎碧瞳穿着喜袍,每日清晨都会为她梳妆!

看见明媚生辉的她,像是他的妻子,便由衷欢喜。

只是,这样的阎碧瞳,再也没有了灵气,有时候呆呆的望着冤远方,连眼中的焦距都聚不起来。

她恨,她怨,可她也只能穿着喜袍,陪着他,度过那三年。

大红的颜彩,穿在阎碧瞳身上,可好看了。

夜惊风只与她穿过一次拜天地,可他呢,与她穿了三年。

夜惊风什么东西?

那个废物!什么都不是!

空虚扭曲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