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虚站起身子,一瘸一拐走向夜惊风。
“惊风啊,你真是生了个不得了的女儿呢。”
空虚说完,拐着腿往外走。
这么多年演着兄弟情深的戏码,都不过是佯装出的假态罢了。
为何,在决裂之时,他眼角含着热泪?
为何呢……
既是一场戏,那该演到最后才行呢。
空虚走在东洲,走在荒漠,明月起,骄阳上。
他像是没有灵魂的人,丧失了所有的野心。
许久,他停下脚步,张开双臂,狼狈不堪的身影在大漠的风中摇摇欲坠,满是伤痕的脸上绽放着猖獗的笑。
碧瞳,我们会一起纠缠到生命的尽头。
此一生,休想逃离我。
休想!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疼你宠你。
夜惊风,不配于你!
风声呜咽,除了天地,没人听到空虚的呐喊咆哮。
宫殿外的长板前,夜惊风倒在地面。
死亡领域夜神宫中的轻歌,手握青玉梳,梳着三千如雪之发。
柳烟儿推开屋门走进来,见满屋凄寒,微怔忪。
柳烟儿说:“刚刚得到消息,王家捡回来了一个私生女,名为王尤儿。”
轻歌看着铜镜中倒映的绝美脸庞,抬眸与柳烟儿对视。
柳烟儿点头,“如你所想,正是尤儿!”
尽管如此,萧日臣还持有些许的怀疑,但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证实这份怀疑。
“怎么,要我来请你们走吗?”轻歌嗓音清冽的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阴森的寒风刮过。
刹那,萧日臣皱起剑眉,长臂挥下,跃上马背,朝着轻歌拱起双手,“阁下莫要动怒,既然阁下要插手此事,我等便不会拂了阁下的面子。”
萧日臣握紧缰绳,调转马头,带着一众气势凛冽的盔甲士兵们浩浩汤汤离开此地。
直到萧日臣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轻歌放下戒备,敛起清寒的气质。
她背对着夜惊风,没有要留下的迹象,果断迈动修长的腿往前走。
“阁下,留步。”身后传来夜惊风的声音,轻歌步伐顿住站在原地,两袖灌风,斗笠雪纱被风掀起,露出殷红如血的唇。
夜惊风走向轻歌,细细打量一番后,问:“阁下可是李青莲?”
“李青莲,会管你的死活吗?”轻歌冷嗤。
夜惊风微怔,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女子的身影,他的心脏扭曲在一起,仿若被一双枯老的手狠狠撕裂开。
“夜君主可有想过,人不是人,鬼亦不是鬼,你身旁所谓真心实意的人,当真不是豺狼虎豹吗?撕了那一层人皮,你又怎知人心有多黑?”轻歌轻声提醒。
夜惊风想到方才萧日臣所说的话,空虚在顾熔柞那里,故此,顾熔柞胆子更加的大了,要置他于死地。
但他是不可置信的。
他太容易相信人。
所谓兄弟,一生一起走。
旁人对他一分好,他甘愿把血淋漓的心脏奉上。
“我见过你夫人,过的非常不好。”
“就跟,要死了一样。”
“我也见过你的女儿,她说,她的敌人是空虚,她要救出母亲。”
“……”
话已至此,轻歌不再言谈。
夜惊风恍惚之时,轻歌便已消失在夜色里。
夜惊风双手握成拳头,眼中是充血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