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无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女子脸色惨白,不断摇头。
无虞双手紧攥着,突地狞笑,伸出双手,扣住女子的天灵盖,另一只手紧攥着女人细嫩的脖颈,而后猛地一个用力,咔嚓之声响起,女人的头,就这么被他拗断了,临死之前,瞪着眼张着嘴,还保持着惊恐的状态。
“夜轻歌,好你个夜轻歌!”
无虞气急败坏,坐上椅子,他看了眼面前的嫁衣喜袍,似是觉得有些刺目,双手赫然伸出,不断的撕扯衣裳,衣料撕裂的声音,在这深浓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就说夜轻歌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原来早已偷梁换柱,让他空欢喜一场。
不过,怪石岭的埋伏,他费尽心思,就不信弄不死她!
无虞双肩抖动,玉冠不知何时碎裂,雪白的发散落了下来,碎发遮住了眉目,显得那双眼更是如穷途末路的赌徒森然慑人。
外面,敲门声响起,无虞恢复镇定,眼中闪过癫狂的喜色。
这个时辰,必定是汇报消息的人来了。
夜轻歌,老夫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无虞狞笑着站了起来,打开门却是一愣,门外的安溯游面若冷霜。
无虞皱起了眉,“你来干什么?”
“禁闭房里的大长老不见了身影,我身为迦蓝院长,难道不该关心关心大长老吗?”安溯游往前走,进了房子里,气定神闲的在梨木椅上坐下。
他看着桌上被撕裂成碎片的嫁衣,摇了摇头,而后转过头,面向无虞,“无虞,夜轻歌没死。”
“没死?怎么可能?”无虞皱着眉,瞳眸龟裂。
“不仅没死,还破解了朱雀阵。”安溯游笑道:“怎么样,服不服输,老夫的爱徒厉害吧?”
“死了两千三百四十八匹战马。”
李沧浪拿着牛皮纸,走过来,脸上露出悲痛之色来。
轻歌抿了抿唇,相比起死伤惨重,一千多战马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心里也会有些难受罢了。
战马是士兵的左膀右臂,如同兄弟般陪着他们南征北战历经惊险。
一匹马的离去,也会让人不舍,悲恸。
轻歌起身,披着斗篷,踩着血魔之花,掠上半空。
她手持破空明王刀,双眼坚毅,眸光染上薄薄一层冷锐。
她身轻如燕,在空中腾起了龙飞凤舞的姿态,翩跹若游龙,却端着杀伐果断的气势,她用极强恐怖的精神之力,将坍塌的碎石们凑在一起,白玉之光闪过,雪灵珠的力量悄然无声的流动着,便见一块巨石出现在空中。
轻歌心神一动,一朵血魔花便镶嵌在了明王刀的刀尖处,轻歌操纵着明王刀,在巨石上刻画着娟秀且强劲用力的字体,身子也在不断下滑。
当最后一个字写完,轻歌双眼眯起,那巨石便轰然往下落,砸在怪石岭的东侧,东边,接近太阳。
轻歌落在地上,背对着巨石,将明王刀一晃,明王刀刀尖上的血魔花便冲了出去,嵌在巨石的右下侧,一朵红花,恰似血莲,开在南冥,晨沐朝阳,晚浴残霞。
斜阳余晖洒在轻歌脸上,她把明王刀收回空间袋之中,笑着朝李沧浪等人走去。
——痛失吾军战马,春城不再,鸟啼残血,悲不自胜,涕泗纵横,哀哉痛哉惜哉。
——四万英雄泪,超度亡灵魂。
众人的目光,落在那巨石之上,两行红字,隐约清秀,端庄雄伟,气势大开,横扫千军如卷席,透露出下笔之人的胆识气魄,绝非等闲辈能与之比肩。
夕阳西下,大地苍苍,一眼望去,这像是荒凉的漠北,那暗红的火烧云下,一座巨石,孤独的屹立着。
那一刻,四万士兵的心头不知涌动着何种情愫。
他们朝那故作洒脱的女子看去,想着她脊背上的伤,独自一人下岩浆的气魄,便觉得,此生能跟着这样的人游戏战场,当真是快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