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点点头,“人心难测,姑娘以后要多留心。”
阿红带着秦英寿进了安喜宫,从院子里能看到屋中烛影晃动,阿红停下脚步,笑道:“我们公主想要秦将军帮忙的事,秦将军进屋一看就知道了,这对您而言,也是天大的好事呢,您一定会感激我们公主的。”这会儿那白苾棠应该已经被人打晕放到屋里了,沈氏三姝可都是国色天香,秦英寿只要看见白苾棠昏迷不醒睡在帐中,能忍得住才怪。
“多谢姐姐领路。”秦英寿笑得很是憨厚,“姐姐也一起进去吗?”
真是个蠢货!阿红心中暗骂一声,“不了,秦将军自己进去就行,我还有其他的事呢。”今晚的事公主都安排好了,为了防止沈皇后把这件事遮掩过去,她得带着人过来,把秦英寿和白苾棠当场捉住才是。
秦英寿微微一笑,他倒要看看萧玉彤想让自己害谁,要是惹不起的人,他可要快点溜走。
阿红一路疾行回了宴会,按照原定计划,一进大殿就满脸惊惶上前向沈皇后禀报。殿中来参加宴会的都是一脸笑容,她这样子一下子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沈皇后的脸沉了下来,“慌慌张张的,这是做什么?没人教过你规矩吗?”
“皇后娘娘恕罪。”阿红匆忙跪下,“二公主和白姑娘约了在安喜宫见面,可奴婢刚才去安喜宫,却没找到公主和白姑娘,奴婢找了很久,到处都不见人,不知道公主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按照她们商量好的说辞,把白苾棠和秦英寿捉住后,公主会说自己道歉后就离开了,白苾棠是自己留下来和秦英寿私会。其实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什么说辞都不重要了,白苾棠和沈皇后只能乖乖认栽,众目睽睽之下被捉奸,白苾棠也只能嫁给秦英寿了。
“哪个白姑娘,难道是说我?”苾棠惊讶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两下,纤长的睫毛一忽闪,问道:“我并没有和二公主约好要去安喜宫啊?”
阿红进大殿时要做出一副匆忙焦急的样子,并没有看向两边的坐席,猛听得苾棠的声音,她如遭雷击,活像见鬼一样盯着苾棠,嘴巴张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明白白苾棠为什么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安喜宫吗?难道她们的计划出了岔子,那公主又在哪里?
沈皇后叹了口气,“二公主自小脾气大,莫不是因为被我罚了,想不开做些傻事?陛下,我亲自去找找看吧?”
昭文帝此时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沈皇后和白苾棠都在,萧玉彤却不知所踪。要是萧玉彤不知死活地想要惹事,以沈皇后的性子,萧玉彤很可能是出麻烦了。他连忙伸手按住了沈皇后的胳膊,“阿云是堂堂皇后,找人怎么能让你去呢,再说这宴会还没散呢,让宫女和内侍去找就好了。”
“陛下说的是。”沈皇后也不坚持,指了一队宫女和内侍,并一队宫中侍卫,让他们去安喜宫附近找找看。
这次宫中宴会虽然没有明说是为了庆祝庆王妃肚子里的小皇孙,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一个个纷纷向庆王道喜,女眷们则恭喜庆王妃,好在比她身份高的女眷没几个,她不用辛苦地频频起身。
昭文帝很是高兴,把宗室勋贵都邀请了,姚世南和秦英寿也来了。
苾棠小心地看了一眼姚世南,他高大的身躯端正地坐着,目不斜视,没有理会自己。苾棠暗暗松了口气,她可没有把那晚听到的事告诉任何人,连萧玉灵都没说,而且她也悄悄留意了,没有大公主和姚世南的流言传出来,姚世南应该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了。
酒宴过半,二公主萧玉彤起身离开了大殿,沈皇后扫了她一眼,唇角轻轻勾起一丝嘲讽的浅笑。
没多会儿,有个宫女来到苾棠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苾棠随着她离开了。
那宫女领着苾棠朝着外面走去,到了殿门外,苾棠站着脚,左右看看,“你说二公主想向我道歉,在殿门外等我,怎么不见人呢?”
那宫女低声道:“二公主毕竟是公主之尊,在这里道歉的话难免被旁人看到,她想私下里向您道歉,已经去安喜宫等您了。”
苾棠眯起眼睛,她自幼在宫中长大,对各个宫殿十分熟悉,那安喜宫是个无人居住废弃的宫殿,二公主想约她去那里?而且这宫女先是说二公主在乾清宫殿门外等自己,现在又说在安喜宫,前言不搭后语,十分可疑。
“现在宴会还没散,离开太久也不好,你转告二公主,有什么话就明日到坤宁宫来说吧。”
苾棠转身想回大殿,那宫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求白姑娘开恩,二公主嘱咐奴婢定要请您过去,她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要是奴婢不能把您带过去的话,她一定会赏奴婢一顿板子的。”
“所以,你是想强迫我过去吗?”这宫女如此作为,苾棠更觉得事情不简单,上次秋狩自己并没惹到萧玉彤,她还要凭空陷害自己偷东西,这次姨母罚她跪抄《女诫》,她肯定心中不满,指不定想什么阴损的法子来报复自己呢。现在天已经黑了,她才不要去那废弃无人的宫殿呢,谁知道在那里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苾棠懒得再跟一个宫女计较,绕过她准备回到大殿中,那宫女刚想追上来,冷不防颈后被人来了一手刀,她只短促的“啊”了一声,身子就软了下来。
走了两步远的苾棠听到身后动静不对,回头一看,正看见一个内侍把那宫女给扶住了,宫女脑袋低垂,一动不动,显然是昏迷了。
苾棠大吃一惊,刚想喊人,就见沈皇后身边的张嬷嬷从一旁站了出来,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