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客厅里的时针走的让人心惊肉跳。

江袅长睫颤了颤,听见他说:“我同意你和江家那个孩子订婚。”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却让瞿朗再没心思去关注江袅为什么在老宅里。青年只当叔叔是为了订婚的事今天才将她叫过去的。

这么一想也能解释的通。

瞿宅:瞿青山挂了电话,像是完全不知道他这句话引起了多大的波澜。男人身上雪松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江袅略微有些不自在:“谢谢叔叔。”她不知道是在说帮她解围的事还是同意和瞿朗订婚。

怀里的女孩抬起头,之前因为紧张眼睛水盈盈的,这会弯起来的样子像是猫儿一般动人。

瞿青山喉结动了动,按在女孩眼角的手慢慢收回来:“不用。”

他只说让他和江家那个女孩儿订婚,并没有具体说是谁。

这些孩子却总是那么天真。

男人心下微叹,似乎已经见到了她咬唇哭泣的样子。

顾鹤失笑:“医生也不过是平常人。”

有些东西即使懂得它的危害,却还是戒不掉。

顾鹤见她脱掉了病号服,就已经知道了来意:“你要走了?”

江袅点了点头:“病好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工作了。”

她身体虽比刚入院时好了些,面色却也总带着抹苍白,显得孱弱许多。顾鹤眉头不自觉皱了皱,又缓缓松开:“我送你吧。”

江袅正要拒绝却看见了男人眼神,温和却不容置疑。

或许是对医生天生的服从性,江袅最后默许了顾鹤来送她。

这一路并不太平。

晚上的时候下了些雨,天气变得雾蒙蒙的,回港路的红绿灯处发生了一起车祸,导致堵车。

江袅坐在车内,看着男人将车停在一边等候。

不同于穿着白大褂时的一丝不苟,穿着衬衣的顾鹤侧容清峻,有种从容干净的感觉。

“我脸上有东西?”女孩儿小动物似的打量并没有逃过男人眼睛。顾鹤转头望着她却见江袅轻轻笑了笑:“顾医生长的很好看。”

可能是要出院了,她今晚心情很好,青年无奈摇头。

下雨时气温本来就低,男人将后座上新放的毛毯递给她。江袅正要接过时,男人身侧电话却响了――是傅景棠的。

来电显示上的三个字叫江袅僵了僵身子。

‘傅景棠’。

青年微微皱眉,却还是伸手接起。

“喂。”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顾鹤在有人敲着车窗时挂断了电话。车窗材料是特制的,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而外面却看不清楚里面的场景。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不足的小仙女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看到哦黑色的轿车停在院子里,车灯微微明灭。江袅靠在窗台上被刺的睁开眼,就看见瞿青山站在楼下车旁看着她。

他臂弯挂着黑色的大衣,隔的很远看不出来神色。

江袅揉了揉眼睛,第一反应竟然是像兔子一样迅速跑开。男人远远只看见了一个白色纤弱的背影。整晚应酬的疲惫竟然神奇地消散了一些。

“先生。”管家出门来迎接。

男人将大衣递给他,在上楼时状似无意地问:“江小姐还没睡吗?”他声音清冷,像是外面覆雪的孤松一样,沉稳却不冷漠。

江袅逃走的太匆忙,慌乱中随便进了一个房间。

女孩子蹲在门角紧紧抓着窗帘,却听管家笑了声:“江小姐说她睡了。”他低着头,眼神却不由自主往旁边房间里瞥。

那是瞿青山的卧房,平常几乎没有人进去过。江袅在慌乱之中却逃进了那里。

走廊里说话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江袅侧着耳朵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她就躲在门后的帘子里,在声音响起后悄悄又往后缩了一步。

那团白色的小东西瑟瑟发抖,以为别人看不见她。瞿青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也起了玩笑的心思。

脚步声从身边离开,江袅慢慢松了口气。看着男人越过她直接进了浴室,于是慢慢拉开门想要离开。

“牛奶喝了没?”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江袅僵着身子回过头去,就看见男人穿着衬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刚洗了把脸,下车时的疲倦像是消散了些,眼底闪过一丝清浅的笑意。

江袅握着窗帘的手紧了紧,不说话。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突然问:“你半夜也进过瞿朗的房间吗?”

他语气听不出情绪,却叫江袅猛然变了脸色。她面容煞白,低着头难过地咬着唇。从瞿青山的角度可以看见她乌黑的发丝下白皙的皮肤,在浴室浅黄色的灯光下朦胧细腻。

和清峻的面相一样,瞿青山向来不重欲,也很少感到纸醉金迷。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孱弱可怜的小姑娘摄住了心神。

他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在蜷缩在地上的女孩忍不住落泪的时候,忽然弯下腰。他真的很高,修长清瘦的身形挡在眼前遮住了大部分光。江袅有些惊悸地向后缩了缩,掌下女孩颤抖时像朵柔软的菟丝花,让人一只手就能掌握。她低着头,显得很害怕。瞿青山指尖顿了顿,慢慢叹了口气。他手掌轻抚着女孩儿头发:“你是在等我对不对?”

他声音有些低哑,又恢复了往常温和的样子。

江袅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在撞进男人清冽平和的双眼时咬了咬唇。最终轻轻点头。

今天在书房的事,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这样的女孩子干净地连心事也藏不住。瞿青山叹了口气,像个长辈一样安抚着地上的孩子。可隐藏在眼底的神色却有些深沉。

他冰凉的手指停顿在女孩耳垂,暧昧地点了点那里的小痣。看着雪白的颜色慢慢覆上了层轻粉。

“我听出耳垂有痣的女孩子命会比较苦。”他声音清淡,说地若有其事。

江袅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他,却看见了男人眼底的笑意。

“瞿先生喝醉了?”她眨了眨眼,轻声问。

即使是这样越界的对待,那个女孩子还是没有察觉出来。她就像是今晚窗外新落的雪一样,柔软的干干净净。

瞿青山目光顿了顿,慢慢摇头:“我滴酒不沾。”

确实,他身上并没有酒味,只有淡淡的烟草香味,在逼仄的房间里清冽好闻。江袅好奇地看着他,却见男人又松了手。

浴室里的灯光太朦胧,他站起身来,没有回头。江袅看见男人又点了支烟,站在窗前眯眼吸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