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生计

冥婚之后 猗凡 3440 字 9个月前

大抵是楚寻身上太臭,又兼她面上都是黑灰脏泥,而她一路上死气沉沉的躺在豆得儿的怀里,土匪们都主动避开了她。连豆得儿都被挑走了,就剩她和一个老妪无人问津。

“好臭的女人,呸!谁将她带回来的!”土匪骂骂咧咧道。

将她带进这里的人已经不知道是谁了,大抵是当时太混乱,看见是个女的,而且是活的,就扛回来了,也没仔细看。

没瞧见么,连个七十多岁的老妪都被带回来了。

“宰了,捣碎了当肥料!”

“刚刚大胜而归见血不吉利,先关牢房吧,明天再做处置。”

楚寻和那名老妪就这样又被扔进了后山的牢房。

那老妪本已上了年纪,又经这一番惊吓,被人重重摔进牢房后,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如今已是出气多近气少了。

“你是谁?”二人几乎同时出声。

楚寻也知他们是认错人了,不慌不忙道:“反正不是你们要杀的人。”她退后两步,正要离开,摄魂使摇响了手中的铜铃,夜深人静的夜晚,颇有种叫人毛骨悚然之感。

但楚寻不知为何对这铃声有几分熟悉,也并不害怕,反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一个纵身飞跃而去。

摄魂使心头暗惊,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已经先他一步反应,截住了楚寻的去路。

楚寻此刻是无比的庆幸,她的能力总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仿若是冥冥之中自有神明在庇护她一般。

摄魂使显然对她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也没管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了,飞身过来,对楚寻围追堵截。

楚寻走又走不掉,要她束手就擒,她自然不肯,几番围追,不由火大,“都说清楚了,我和那人没关系!你们干嘛非追着我不放!”

黑衣人道:“不是一伙的,那你穿一身黑干嘛?”

楚寻自郁候陵墓出来后就偏爱黑色,入寝前沐浴过,后来换了一身衣裳,也是特意让小殷去外头买的黑色。

里衣是黑色的,还挺难寻的,楚寻对店小二出手大方,店小二乐颠颠的领着小殷去了相熟的几位婶子姆妈家挨家挨户问了,后来在一位嫂子家买的,那位嫂子会用黑布料裁衣裳,是因为家里有个傻丫头,一转眼不见,衣服就脏兮兮。嫂子索性都给做成黑色。

小殷当然不敢将这话对楚寻学了,只暗暗下定了决心,等有空了就给寻姐做几身好衣裳换洗。

却说眼前,楚寻闻言一乐,“你们也是一身黑,难道是窝里反了?”

这话似乎是触动了领头黑衣人的某根神经,他身上杀气毕现,忽然下令,“别跟她浪费口舌,杀!”本来他还想留她一命,带回去让摄魂使研究研究,但围追几次,心道小小年纪却是个高手,真要生擒怕是不易,还耗费时间,误了正事。不若一同斩杀了一了百了。

他这一声令下,原本还躲在暗处的十几名黑衣人蹭蹭蹭现身,纷纷拔出鞘中宝剑,一时间剑意凌人,气势暴涨。

楚寻现下也有些体力不支了,她这身体本就不是练武出身,若要说身体这股力量也来得莫名其妙。虽能助她飞遁、躲避、格挡,但遇到真正的强者明显不够看,而且她还要担心着,体内的力量随时被抽走,一心几用。略微一晃神,胳膊就被那摄魂使打了一杖,不用看她都知道,没骨折都是轻得了。

楚寻吃力的在那十几人手里走了七八招,领头黑衣人等得不耐烦,啐了口,“萧烈的身边怎么尽是些难缠的家伙!”两指一并,看样子是要发大招。

果然,十几枚暗器自他手中同时射出,楚寻仓皇后撤,心内暗惊的同时,暗道:“你会发大招就以为我不会了,”正犹豫着是否停住,让其中一枚暗器划上自己,引得尸蝠前来。后撤的腰身忽然被一股大力攥住,紧接着天旋地转,当当当几声脆响。

此为防盗章只是会让人有些不可描述的感受罢了。

楚寻交抱着双手,毫无形象可言的蹲在豆得儿面前,“你叫什么?”

“回细君,奴婢豆得儿。”

“几岁了?”

“十五了。”

“哦?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

豆得儿不知这话该如何接,只傻乎乎的木楞着表情。

“行吧,待会要是觉得难受就到雨里站着,头脑清醒之前都不要回来,”她微微勾了勾嘴角,笑得不怀好意,“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豆得儿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她。

楚寻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好人还是坏人,但循着本能感觉,大概不好不坏?

过了大概两炷香的功夫,传来敲门声,声音透着几许古怪的难耐,“细君,郁候细君?”

楚寻看一眼蹲在墙角,双眼清明的豆得儿,心内微微纳罕。手里却掂了一张凳子在手,站在门后。

恰在此,夹杂着漂泊大雨传来喧哗之声。

那声儿由远及近,地面似乎也随之微微发颤。

几乎在人愣神间,就到了近前,几根飞箭射了进来,深深的扎在窗棂木架上。

“土匪来啦!土匪啊!”客栈内瞬间乱做一团。

徐福也在同时闯了进来,他面上微红,神色也有些不正常的狂乱,指着她,“你……”

楚寻只消一眼就明白过来,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看样子,那个宫女和这太监也不是一条心的。

她丢开手里的凳子,朝他后背就踹了一脚,耳听骨碌碌身子滚下楼梯的声响。随即合上房门,插上木销,又推了圆桌橱柜抵上。

楼下更吵闹了,尖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楚寻看一眼缩在角落的豆得儿,“你还没有毒发?”

豆得儿又惊又怕,眼神却十分清明。

“呵,有趣。”楚寻随手将她一提,扔出窗外。

豆得儿在泥水地里滚了一个跟头,栽在泥洼里,差点晕死过去。

“自个儿跑吧,”楚寻的声音自风中传来,漆黑的夜雨中,她仿若一团黑云,转眼消失无踪。

身后是土匪的烧杀抢掠,滚烫的鲜血,四处翻滚的头颅,痉挛的豁口,绘织成一幅腥风血雨。

楚寻施展轻功,御风而行。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会轻功了,仿若潜藏在身体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