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伯?啊,我想起来了,听说他比你还厉害,既然他的徒弟来了,我去打一架。”
她说着起身就要走,洛海川轻轻一拍桌子,瞪眼道:“越来越不听话,你给我坐下!”
洛楚容噘嘴道:“我就想见识见识,他们功夫练的怎么样嘛。”
洛海川道:“想见识,以后有得是机会。你两个师兄远道而来,一路劳顿,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给你介绍。”
洛楚容“哦”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地返身坐下,却又随即站起,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爹,我自己去练功了。”
“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许打扰他们。”
洛海川早看出洛楚容的心思,低声呵斥之后,又道:“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明,先前也曾跟你提过,明天见了你这两个师兄,你不妨……”
不等他说完,洛楚容樱唇轻启,语气很轻,却不容置疑的吐出两个字。
“我不。”
洛海川哑然,又道:“你要听话,现在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两个师兄,你选一个……”
“不选。”
“为什么?”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更不对。”
洛楚容扔出这两句话,就站起身,说:“爹,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决定。”
“可你总该……”
洛海川还没说完,洛楚容忽然对他扮了个鬼脸,转身就跑。
洛海川苦笑摇头,对这个独生女儿,他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唉,随她去吧……”洛海川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书信上,凝视良久,口中喃喃自语。
“师兄啊师兄,看来我们真的已经老了,以后的天下,是他们的了……”
走出书房的洛楚容,往客房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又停住,歪着头想了想,自语道:“他们远道而来,我现在去切磋,显得欺负他们,也罢,反正他们跑不掉了……”
洛楚容抬头望向夜空,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此时天边一轮圆月皎洁,院落里洒落一片银白。
朱门,绮户,月照无眠。
然而,就在洛楚容离去之后,一抹乌云掩映,这后院中,便渐渐被黑暗笼罩……
“好舒服啊……”
哈尔滨武术总会,沈骥和栾挺吃饱喝足之后,来到洛海川为他们准备的客房。两人多日风餐露宿,天当被地当床,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此时栾挺倒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情不自禁地大喊。
沈骥不由莞尔一笑,他环视了一下这干净整洁的客房,鼻端闻着屋内淡淡的檀香,回想这月余以来的经历,恍然如梦。
“师弟,你说洛师叔他会不会知道师父的去向,却不告诉我们?”
沈骥坐了下来,凝视着面前雕花木桌上的香炉,若有所思。
栾挺眯着眼,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一条腿,微微晃悠着,听了沈骥的话,嘴角勾起一丝怪异的笑。
“师哥,我猜洛师叔不但知道师父的去向,而且这件事很可能跟他有关,但他现在显然还不想跟咱们说,那咱问了也白问,还不如坐观其变。反正师父不能坑咱们,洛师叔看着也像个好人,有吃有喝的,挺好。”
栾挺说着嘻嘻笑了起来,沈骥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就你鬼机灵,我看你对师父的事一点也不上心,白疼你了。”
“喂喂,天地良心啊师哥,师父他老人家那么大的本事,他不替咱们两个担心就行了,再说,有师哥你在,我就偷偷懒,你也不能骂我是不是?”
“嗯,我不骂你,我揍你!”
沈骥挥掌作势要打,栾挺一骨碌从床上跳起,避过了沈骥这一掌,嘻嘻笑道:“师哥,我现在病已经好了,你要想打到我,不太容易哦。”
“我才懒的理你。”
沈骥对于这个调皮鬼师弟,他从来都是又气又疼,两人虽然只相差两岁,栾挺在他面前却一直都像个小孩子一样。
打不得也骂不得,沈骥无奈,对他翻了个白眼,盘膝坐在椅子上,练起了功。
栾挺却眨了眨眼,说道:“不过师哥,洛师叔的本事真不赖,刚才他出手试探咱们,我那一招贯耳穿捶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他怎么接这一招,我本来准备了好几个变化,可他就那么随随便便一抬腿,我就躲不过去。”
沈骥呵呵笑道:“废话,洛师叔不但是八卦门这一代的门主,而且是哈尔滨武术总会的会长,一身功夫自然深不可测。别说你躲不开那一腿,我也没躲过那一抓。说真的,就算我身上没有伤,也一样躲不过去。”
沈骥语带赞叹,又道:“所以,师父常说勤有功戏无益,咱们这一路上也没正经练过功,好不容易现在安定了,快起来,跟我一起练功。”
栾挺没有动,却打了个哈欠,说道:“可是我现在忽然好困啊……师哥,要不你先练着,我先眯一会……”
“你呀,就是太懒,师父怎么说你来着?你天资聪颖,本就是个练武的好胚子,如果你肯再下一倍的苦功,我现在肯定打不过你……”
沈骥唠唠叨叨的说着,另一旁的栾挺却是已经躺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这孩子……”
沈骥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师弟连日疲乏,又大病初愈,也不忍再说什么,看栾挺和衣睡下,起身替他脱掉鞋子,又盖好被子,这才走到一旁,独自运功打坐。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此时已近黄昏,按照洛海川的吩咐,明日一早,就要安排他们两个和门内诸人相见,到时候,他们就要正式成为八卦门中的一员了。
沈骥思绪翻涌,过了好一阵子,心思才静了下来,渐渐闭上眼睛,进入了入定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