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眼前一亮,“这倒是没有。”
“也就是说,皇孙们可以趁着这次机会选妻,也可以不选?”
老侯爷连连点头,“正是如此。仔细想想,陛下也不希望皇孙们集中在一起选妻。只是不好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才会同意这件事。各位王爷皇子,想必也清楚这一点。看来这次皇孙选妻,最多不超过十人。”
“只怕连十个人都没有。”
大老爷顾知文说道,“明摆着这一次皇孙选妻,皇后娘娘是想借机生事。诸位王爷皇子,肯定不会乖乖入套。
大不了就安排一个不受重视的儿子出面应付差事。
不受王爷们重视的儿子,十有九八都是庶出皇孙。庶出皇孙可没资格娶我们侯府的姑娘。二弟,三弟,你们大可以放心。”
老侯爷摇摇头,“别忘了东宫还有两位公子没有娶亲。另外,皇后亲自点了公子诏的名字。这三位,可都有资格迎娶我们侯府的姑娘。无论是嫁给东宫两位公子,还是嫁给公子诏,都非良配。”
老夫人魏氏说道:“东宫应该是盯上了鲁侯府的姑娘吧。”
“东宫两位公子想娶鲁侯府的姑娘,得先过了陛下那一关。陛下肯定不会看着东宫迎娶鲁侯的女儿。”
“这么说来,鲁侯的闺女,只能嫁勋贵?”
老侯爷点点头,“差不多吧。”
老夫人魏氏皱眉,说道:“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你们两抓紧时间,只要有合适的人家,赶紧给琪儿,瑛儿定下亲事。总而言之,我们家的姑娘,不能嫁入皇室,更不能嫁入东宫。”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到哪里找合适的人家。”
“找不到也要找。”
大夫人小魏氏说道:“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合适的,就是不知道二弟妹,三弟妹能不能看上。”
“大嫂你快说。”
大夫人小魏氏手头上有很多未婚男女的资源,她一口气点了四五家。
二夫人王氏,三夫人段氏都说要考虑考虑。
事关宝贝闺女的婚事,她们不敢轻率。
老夫人魏氏提醒,“只要有合适的,就尽快定下来。万一被其他府上抢先,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二夫人同三夫人齐齐应是,都说明日给答复。
侯府还在担心顾琪,顾瑛的婚事。却不想,自家小子早被人盯上了。
正说着话的时候,就有媒人上门提亲。
不仅侯府的小子被人盯上了,就连顾府没定亲的小子们,也都得到文官武将的青睐。
同一时间,两个媒婆来到顾府提亲。
今天,京城的媒婆真忙,当然也是赚足了钱。
两个媒婆,代表的可不是两家人,而是四家。
这四家,分别看中了顾府的二少爷顾玦,三少爷顾珽,五少爷顾望,六少爷顾琤。
顾玦和顾望,是大房嫡出,都还没定亲。
顾珽,顾琤则是二房嫡出。
两个媒婆,面对大老爷顾知鸣,顾大人顾知礼,发挥三寸不烂之舌,一副势要保媒成功,拿到媒人赏钱的架势。
大老爷顾知鸣同顾大人两兄弟,一个头两个大。
让他们应付官场上的倾轧,没压力。
可要他们应付媒婆,真是为难他们了。
大老爷拍着桌子,“去,将大太太,二太太请来。就说媒人上门。另外将二郎,三郎,五郎,六郎都叫来。事关他们的终身大事,让他们也都听听。”
下人领命而去。
媒婆奉承道:“还是老爷考虑得周到。”
大老爷顾知鸣冷哼一声,很是看不起这些媒婆。
死的都能被她们说成活的,烂人一个也能被她们说出一朵花来,丑八怪在她们嘴里堪比西施貂蝉。
总而言之,在媒婆嘴里,就听不到一句真话。
“姑娘,不好了,有媒婆上门给三少爷说亲。”
小翠急急忙忙跑回芷兰院。
顾玖猛地站起来,“果真有媒人上门?”
“千真万确。不光是替三少爷说亲,还要替二少爷,五少爷,六少爷说亲。”
顾玖咬咬牙,“走,随我去前院看看。”
给顾珽说亲,不亲自去盯着,顾玖心头不放心。
顾大人气得脸色发青,甩袖离去。
谢氏顿时怕了,伸出手,抓住顾大人的衣袖。
“老爷,妾身糊涂。妾身错了,妾身知道错了……”
顾大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连着深吸几口气,才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去。
“以前在西北,你一直做得很好。为何到了京城,你一次又一次的令本官失望?到底是本官对你要求太高,还是你太蠢?”
谢氏大哭起来。
丫鬟们早已经退了出去,并且细心的将房门关上。
谢氏连连摇头,“老爷,妾身真的知错了。妾身回到京城后,身体一直不好,又接连出事。妾身一时糊涂,才会异想天开。以后绝不会了。”
顾大人冷哼一声,目光森冷地盯着谢氏,“如果你认为本官的要求过分,你达不到本官的要求,你说出来,本官不勉强你。从今以后,孩子们的婚事也无需你来操心,本官自会替孩子们相看合适的婚事。
如果你只是一时脑子糊涂,本官希望你尽快清醒,别再说一些蠢话,做一些蠢事。
你要记住,这里是京城,不是西北。这个京城,不是你当年刚嫁给本官时候的京城。
这个京城刀光剑雨,处处都是不见硝烟的战争。
你若是敢坏事,就算你替本官生儿育女,劳苦功高,本官也不会饶了你。”
谢氏哭着说道:“妾身听老爷的,妾身不敢坏事。妾身只是想让孩子们嫁到好人家,一时着急了点。”
顾大人弯腰,捏着谢氏的下颌骨,冷漠地说道:“让孩子们嫁到好人家,无需你来操心。
你只要乖乖听从侯府的安排,孩子们的婚事自然顺风顺风。
你若是自作聪明,非要争一争,彰显你的能力,我劝你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莫非你以为你比侯府老夫人更睿智,见识更广,看得更透?夫人,请你以后别再犯蠢,本官耐心有限。
什么皇孙选妻,连侯府都不敢招惹,你哪来的自信,竟然妄想将珊儿嫁到王府去?你脑子果然不清醒。”
谢氏可怜兮兮地说道:“老爷说的对,妾身果然是不够清醒,太过自大,才会想到将珊儿嫁到王府。妾身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一切以老爷的意思为准。求老爷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顾大人冷哼一声,甩开谢氏,“本官给过你很多机会,你抓住了吗?”
“这一次妾身一定抓住机会,一定不会让老爷失望的。”
谢氏哭得很惨,上气不接下气,已经不顾形象了。
顾大人闭上眼睛,叹息一声,最后说道:“罢了,这次的事情本官不和你计较。下次不要再让本官听到类似的蠢话,本官耐心有限,你知道后果。
还有,今年过年,谢家人一律不清。已经送过去年礼,本官不计较。但是谢家的礼物,给本管丢出去。”
谢氏愣住,“老爷,谢家毕竟是妾身的娘家。……就算大哥不对,可是妾身的母亲,父亲,还有二哥一家……”
“本官的话你听不见吗?”
顾大人直接打断谢氏的话。
谢氏嘴唇张张合合,脸色惨白,一副要昏过去的模样。
顾大人冷冷一笑,“夫人,你最好记住本官的话,不要阳奉阴违。你要明白,你有今天的一切,靠的是本官,而非你的娘家。谢茂欺我,辱我,你还妄想本官同谢茂好好相处,你是太过天真,还是欺本官太蠢?到了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本官与谢茂势不两立,你必须二选一。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这一回,谢氏没有拉住顾大人,眼神呆愣地目送顾大人离去。
紧接着,她哈哈笑起来,笑中带泪,极尽嘲讽。
春禾从外面进来,见谢氏坐在地上,顿时一慌。她急忙上前,扶起谢氏,却没有扶动。
“夫人,你不要紧吧?”
谢氏呵呵一笑,“所有人都来逼我,是要将我逼疯吗?说我蠢?可他以前明明说我是贤妻,有了我,他才能安心做官,一心仕途。
这些年,到底是谁在替他养家?又是谁在替他教养儿女?他骂大哥欺人太甚,可他怎么不想想,大哥这些年为了我们这个家做了多少事情。”
春禾心惊胆战,太太是在抱怨老爷吗?
春禾急了,急忙劝道:“太太,你别说了,小心被人传到老爷的耳朵里。奴婢扶你起来,好不好?”
谢氏抬头盯着春禾,“你也认为是我犯蠢,是我做得不对?”
春禾连连摇头,“奴婢当然没这么想。太太,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且老爷说的一些话也有些道理。侯府那样富贵的人家,都不敢将姑娘嫁到皇室,我们这样的人家,理应避开皇室,敬而远之。”
谢氏站了起来,冷哼一声,“他们就是太保守,所以才会一代不如一代。富贵不是天上的馅饼,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想要富贵,得去争,得去搏,得去抢。他们只看到将姑娘嫁到王府的风险,怎么就没看到其中的收益?
就像我大哥,他要是跟侯府,跟顾家一样,整日怕这样,怕那样,谢家还能富贵吗?他能当上东宫属官,一跃而起做人上人吗?这些都是怎么来的,这都是靠胆大心细搏来的。”
谢氏说到最后,一副咬牙切齿,愤恨无比的模样。
春禾听着谢氏的话,胆战心惊。
她小心翼翼地劝道:“太太,侯府已经富贵到了极致,再往上走,就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盛极而衰。奴婢以为,侯府不和皇室联姻,别的不敢说,至少还能保住三代富贵。”
谢氏呵呵一笑,盯着春禾,“没想到你也懂烈火烹油,盛极而衰的道理。”
春禾低头,“都是太太教的好。奴婢以前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自从来到太太身边伺候,长了见识,也跟着太太学了本事,才有了今天。”
谢氏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侯府怕盛极而衰,但是我们顾府不怕。侯府已经是富贵之极,但是我们顾府还没有真正富贵,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