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小哑巴厉害了,整的傅大少爷跟过更年期似的

苏湘这会儿正陪着傅赢看图卡,听到宋妈妈的话,走过去开门,转头一看,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紧紧的贴着她的腿,揪着她的衣角,生怕她再不见了似的。

苏湘心头一酸,刚才看到傅赢的时候,就看到他大眼水汪汪的满脸泪痕,趴在她怀里的时候还一抽一抽的。

宋妈妈软声道:“太太,你不知道,刚才你走了,小少爷哭得有多伤心,连东西也不肯吃,我怎么哄都哄不好。”

苏湘心疼坏了,摸了摸傅赢软软的头发,亲亲他的小脸。

傻宝宝,她怎么会丢下他不管呢?

这个家,她最丢不下的就是他啊。

苏湘从宋妈妈手里接过小碗,一口一口的喂他吃蛋羹,小家伙饿坏了几乎刚送过去,他就一口吞了。

宴会上的食物大部分都是大人吃的,孩子在那儿没吃到什么东西。

苏湘自责不已,她再生气,也不该丢下儿子不管的。

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

宋妈妈看着她,想了想,轻声说道:“太太,刚才先生回来,看到你不在家,以为你走了,立刻出去找你了呢。”

傅寒川把次卧看了个遍,连衣柜浴室都看了,宋妈妈都看在眼里呢。

这对夫妻……

宋妈妈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形容,明明看着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可又是那样的原因才结的婚,太太是个哑巴,先生又是家门显赫……

总之也只能一声叹息来形容了。

这样的婚姻,就注定了多磨难。

苏湘舀了一勺蛋羹,闻言勺子轻轻的在碗的边沿一靠,手停顿了下。

她的眼眸微垂,眸光微微的晃动了下,但她立即的拒绝去想这句话背后的延伸意义,去想傅寒川的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这算什么?

把她丢在宴会,让她一个人狼狈,又当着祁令扬的面,对她恶言恶语……反正,他对她就只有一个面子问题。

……

1988,北城最有名的会所之一。

才下午三点多,这个时间段对充满夜生活的会所来说还早的很,一楼的吧厅内更是安静的没人。

傅寒川懒洋洋的坐在吧台上。

莫非同屏退了酒保,亲自调酒。

好久没有碰调酒器了,莫非同耍了一把,冰块在酒器内哐啷哐啷的响。

“我听说,你把小哑巴带到了金家的生日宴会上,你怎么想的?”

谁都知道,傅寒川最讨厌把他家的那位带出去见人,平时连马路上走在一起都不肯。

傅寒川瞥了他一眼,懒得说话,不耐烦的道:“你弄那么多花样干嘛,直接倒酒不就得了。”

莫非同当年为了追女生,特意跑去学了这么一套,还开了一家酒吧。女生是追到了,不过没两天就分了。

人跑了,酒吧倒是越来越好,傅寒川跟裴羡便注资,三个人一同把酒吧改成了会所。

傅寒川手臂一伸,直接把莫非同刚才用作基酒的威士忌拿过来,再取了个酒杯自己倒上了。

莫非同看了眼脸色抑郁的傅寒川,将调配好的鸡尾酒倒在一只锥形酒杯内,再在上面放了一片柠檬。

他把鸡尾酒自己喝了:“我看你脸拉长的像腊肠,好心好意的调杯酒逗你开心,真没良心。”

没良心的人就不要喝他的酒了,浪费。

傅寒川斜了他一眼,他又不是那些小姑娘,看到个会耍酒式的就犯花痴。

仰头一口将酒喝干了,眉头拧了下。

他还是不喜欢喝洋酒,没有茅台的香味醇厚。

眼尾扫到门厅入口处来了最早的客人,傅寒川把酒杯搁在吧台上站了起来,拿起外套:“走,还是去包厢吧。”

整个顶楼,是三个老板保留的私人包厅,专供他们品尝从各处搜罗来的藏酒。

包厢内的一张酒架上就放了不少的好酒。

傅寒川走到酒架前,挑了一瓶茅台走到沙发前坐下,刚要倒酒,包厢的门就打开了。

裴羡走进来道:“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说在一楼吗?”

他到了的时候,服务生就告诉他另外两位老板转移了场地。

傅寒川看了一眼莫非同道:“不是让你别叫他吗?”

说着,他又从茶几下面拿了个杯子出来:“你不用陪乔影吗?”

裴羡拿了酒杯抿了一口道:“她今天值班。”

说完,他看了一眼傅寒川:“听说,你带着苏湘去参加宴会了?”

傅寒川送到唇边的酒杯顿了下,横了对面那两个一脸趣味的男人一眼。

他懒懒道:“这还成新闻了?”

“嗯……这可是算是个新闻了,而且还是特大新闻。”莫非同一本正经的回答了他,然后就嬉皮笑脸的喝了口酒。

“我说你是怎么回事?真睡出感情了?”

傅寒川的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当年婚礼都没办,直接就领了结婚证,就是不想承认这桩婚事,承认这个哑巴太太,之后不管什么宴会,都没让那小哑巴出席。

可现在,小哑巴出现在了宴会上,哪怕只是一个小型的生日宴,但这是傅寒川亲自带去了的!

莫非同一脸不赞成。

傅寒川结婚是被逼迫的,婚,结了就结了,人还睡什么睡,娶回家当成孩子保姆不就得了。

裴羡微皱了下眉,看了眼莫非同道:“人家有没有感情,关你什么事?”

他那么问,只是好奇问了一句,但莫非同就不一样了,听起来就是不满人家夫妻感情出现曙光。

莫非同哼了一声道:“怎么跟我没关系了,不但跟我有关系,跟你也有。”

“什么关系?”裴羡乐了,好奇的问了一句。

莫非同看了他跟傅寒川一眼道:“我们三是散不了的铁哥们儿,这哥们儿的老婆,你是不是得叫一声嫂子弟妹?”

“以后都是一起出来玩的,寒川带着个哑巴,还怎么跟我们玩到一起,你对着那小哑巴,一句嫂子,你叫的出口?”

祁令扬看了看她,忽然唇角一弯,笑着道:“因为你不会说话,就不会到处去讲了啊。”

苏湘一愣,瞪圆了眼睛,祁令扬的笑容落下,认真的看着她道:“你看,哑巴也有哑巴的好处,所以,你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糟糕。”

苏湘抿了抿嘴唇,心中涌出了一股暖流。

在所有人都在她嫌弃她,觉得她丢脸的时候,竟然还有人说,她并不是一无是处。

——谢谢。

祁令扬笑了下,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

傅寒川在苏湘离开宴会后没多久就也走了,但他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公司。

大周末的,公司里除了几个加班的就没别的人了,偌大的大楼空荡荡的。

傅寒川脱下西服外套搭在了沙发上,扯开了领带也随手丢了上去,整个人随意的往沙发上一坐,捏着皱紧的眉心。

脑子里,是宴会上那些人对着他交头接耳的画面。

他傅寒川一生骄傲,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只有别人仰望他的份,只有在这个妻子上面,被人指指点点!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的拳头握了起来,重重的砸了一下沙发的扶手。

脑子里的画面转而一变,苏湘无助害怕的看向他,然后那一张小脸慢慢的冷了下去,眼睛里对他再没了希望。

傅寒川心里顿时又是一阵烦乱,他扯过西服从里面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宋妈妈正在家里哄傅赢,小家伙哭得正伤心,怎么也止不住,座机一直在响,她只好抱着孩子跑出去接电话,简直忙的手忙脚乱。

傅寒川握着手机等了一会儿,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那一端孩子的哭声。

他道:“怎么回事,傅赢为什么在哭?”

宋妈妈听到男人的声音才知道是傅先生,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太急了,都没看一下来电显示。

她一边哦哦的哄着小傅赢,还要给傅寒川回话。

“我也不知道啊,小少爷哭了有一会儿了,怎么也哄不住。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电话里能听到傅赢在那儿喊妈妈,傅寒川眉头一皱,身体立即的坐了起来,沉着脸道:“太太呢?”

其实他打这个电话,就是想问问宋妈妈,苏湘是不是回去了,可是这一问,就知道苏湘不在家。

宋妈妈道:“太太回来过,但是过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傅寒川挂断了电话,怒气沉沉的拿起了车钥匙,站了起来。

车子一会儿就到了古华路的别墅。

电梯一停,傅寒川沉着脸走出来,走到门口按下密码,门打开,傅赢哇哇的哭声迎面而来。

小家伙在宋妈妈怀里扭来扭去,看到傅寒川的身影,先是停顿了下,然后接着哭。

傅寒川几步走进去,把儿子抱了过去,小家伙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吵得他头都疼。

他摸了下孩子的额头,大概是因为哭了很久的关系,体温有些高,但还算正常。

但心里怒火还是冒了出来。

苏湘,竟然连孩子都不管了!

傅寒川硬声硬气的哄了一声:“不哭了。”

可孩子哪管他哄不哄的,还哄的这么的不温柔,一点都不像妈妈那么温柔。

傅寒川这一哄不要紧,小家伙哭得更厉害了。

“粑粑,找麻麻……我要找麻麻……哇哇哇哇……”

傅赢抱着他的脖子,眼泪蹭了他一脸,哭得都干呕了起来。

宋妈妈被吓到了,忙上前轻轻的拍孩子的背,她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傅寒川,不安的道:“小少爷哭起来,好像是从太太出门以后。”

她记得苏湘过来交代她,她要出去一趟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的样子。

而以前苏湘每次要出门,除非是去上班,不然她一定是带着孩子一起走的。

傅寒川心里头咯噔了下,心头划过一丝不安,抱着孩子立即的走到次卧,刷的一下拉开了衣柜。

看到里面的衣服整齐的挂着,才松了口气。

经过浴室的时候,因为门开着,眼尾瞥到里面的墙面挂着水珠,再一看,一旁放脏衣服的筐里,他亲自挑选的那件白色旗袍皱巴巴的像是块抹布被丢在里面。

傅寒川深深的拧起了眉,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到了客厅,宋妈妈不安的叫了他一声,傅寒川没有搭理,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正要走到车库去取车的时候,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开过来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就见苏湘从车内走了出来。

她微弯腰,跟驾驶座上的男人打着手语。

傅赢看到妈妈,立即不哭了,小手指着那边:“麻麻,我要麻麻……”

肉肉的小身体已经迫不及待的往那边的方向倾斜过去了。

傅寒川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乌黑的双眸中隐隐的闪着火光,看着女人在那里比手画脚的,好像还心情很好的样子。

祁令扬!

那边,苏湘正在跟祁令扬道谢。

虽然早先知道祁令扬也住在这附近,但坐了他的车,当然要感谢一下,而且她的心情经过他开解已经好了很多了。

道完别,一转身就对上傅寒川一张阴冷至极的脸。

“苏湘,你在家不管儿子,却跑出去跟野男人约会,你倒是心大,嗯!”

那一声尾音,带着严厉的斥责,像是一根尖锐的针,一下子扎了下来。

苏湘刚刚转好的心情,就像被扎爆的气球,一下子炸了。

苏湘一张脸涨的通红,气得浑身发抖了起来。

她紧紧的咬着牙关,抿紧了嘴唇瞪他。

当着孩子的面,她不想跟他吵。

祁令扬当然也听到了那句话,他从车里下来,双手抄进了裤袋里,对着傅寒川冷笑了下,凉凉的道:“傅少,如果你是在乎你的妻子才有这个反应,就不要随意的辱骂她。”

傅寒川看也没看祁令扬,只盯着苏湘,讽刺的道:“怎么,受了点委屈,就迫不及待的跟别人诉苦去了?”

没有人知道,此时他心里的怒火有多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