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太监点头如捣蒜,满脸惊惧,显然也没想到会横生这样的枝节。
话音未落,漓元公主已匆匆找了过来。
刺杀陆泓琛一事,她早已知情,在通往观音庙的路上设埋伏,便是她想出的主意。
漓元巴不得秦雨缨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早点去死,故而得知刺客已然行动后,心中那叫一个快意无比,只等着他们传来一击得手的捷报。
哪晓得,传来的却不是捷报,而是所有人都被毒蛇所咬的消息。
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厉害的毒蛇,能将数十名训练有素的刺客尽数咬死?
漓元觉得,此事定有猫腻。
可她身为公主,不便亲自去查,所以她才派人混进了衙门,仔细打听消息。
这一打听,正好撞上了秦雨缨在牢房中给一名刺客施诊的一幕。
还能针灸,便说明有救。
以秦雨缨的医术,救活一个被毒蛇所咬之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那刺客就醒了过来,被绑进了刑房,严刑拷打一番过后,又被押入了慎刑司。
漓元派去的眼线大惊失色,立刻前来禀告,若不是慎刑司守卫森严,他早已找机会将那唯一的活口一刀了结了,也算是为何妃与漓元公主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他哪里晓得,那刺客不过是秦雨缨的障眼法罢了。
那些人并非被毒蛇所咬,而是被无名剑所伤,无名剑出鞘,又岂会留下活口?
何妃并不知情,得知此事不免六神无主。
漓元公主更是方寸大乱:“母妃,您可一定要想想法子,七王叔知道了,定会杀了我们的……”
何妃咬牙,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惶恐:“不慌,容本宫仔细想想,这件事不会没有解决之法。”
与此同时,深宫之中。
“还说是绝世高手,连区区几条蛇都对付不了,简直就是饭桶!”何妃怒然拍案。
太监伏地,瑟瑟发抖,待何妃火气稍消了几分,才硬起头皮说道:“娘娘息怒,奴才已打听过了,人皆死了,没留下活口。任凭那廉知府如何查,也是查不到娘娘您身上的……”
“若这么轻易就查到本宫身上,要你们这些狗奴才有何用?”何妃依旧怒不可遏。
她叫人在通往观音庙的小道上埋伏,原本是想斩草除根,先杀了陆泓琛与秦雨缨,再杀了那两个刚出月子的世子、郡主,如此一来,待到太后老迈无力,她便是这整个后宫的主子了。
先帝的妃子们,尽都殉了葬,唯有她,因生下漓元公主而免于一死,活了下来。
而今太后每日垂帘听政,迟迟不肯退居太皇太后之位,以至于她身为先帝留下的唯一嫔妃,这么久了仍旧顶着妃子的头衔,没法坐上皇太后的位子。
何妃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早已恼火不已。
皇帝年幼,尚在襁褓之中,若早日认她为母后,多培养几分母子亲情,今后她在这后宫的日子也好过些,偏偏太后这只老狐狸,处处碍手碍脚,非要将皇帝带在身旁,不容他人靠近半分。
不仅如此,还将大权尽都交在了陆泓琛这个摄政王手中。
而陆泓琛时常不来上朝,折子只每月一交,故而在旁人眼中,执掌骊国大权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太后。
这骊国,分明已成了太后的天下,一切皆落入了太后的掌控之中。
妇人执政是骊国大忌,何妃在后宫待了多年,对这一不成文的规矩再清楚不过。
而文武百官,更是早已心生不满。
一众老臣不满太后和陆泓琛已久,数次提议,要太后今早退居后宫,如此也好颐养天年,太后却始终不肯应允。
何妃是个识时务之人,知道哪些人是对手,哪些人能成为助力,故而暗中笼络皇后一党,企图借刀杀人,除去太后的左膀右臂,削弱太后手中的权势。
首当其中的,自然就是陆泓琛。
他是太后仅剩的儿子,也是夜朝的最后一个王爷,按照规矩,皇帝驾崩之后,王爷本该交还兵权,前往自己的封地,离皇城越远越好,以表自己不起兵谋逆的忠心。
陆泓琛却成了摄政王,处处干涉朝政,简直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