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秦雨缨并未将太后复杂的神色放在心上,她知有些人心思多变,无论怎么笼络,都是笼络不来的。
更何况,她也没打算要笼络人心。
她做的,皆是自认为该做的事,至于旁人怎么看,那是旁人的事,与她无关。
那冬菊似乎很怕针,但为了保命,也只能硬着头皮让秦雨缨为自己针灸。
一番针灸过后,冬菊忽然“哇”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那血浓郁得像是墨汁,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腥味,仿佛一条腐臭变质的鱼。
“来人,赐茶。”太后吩咐。
立刻有宫人端来了茶水,冬菊叩头谢恩,用茶水仔仔细细漱了口。
“她的毒,已解清了?”太后狐疑地看向秦雨缨。
秦雨缨点了点头:“这毒容易使人虚火旺盛,接下来,只需服用几味凉血的药便是了。”
太后听得放下心来:“那哀家身上这毒……”
“再取一副银针来。”秦雨缨道。
“是。”老太监连忙应声。
银针取来,秦雨缨让太后躺在美人榻上,开始施针。
太后身虚体弱,有些穴位不宜针灸,否则容易适得其反,秦雨缨斟酌了一会儿,在几个大穴位上扎了针。
太后只觉得体内有股热气窜来窜去,时而窜上胸口,时而窜进肚里。
不出半个时辰,那热气忽然涌至了喉头。
只闻“哇”的一声,她喉咙一痒,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那血,比冬菊所吐的更黑,更腥,更臭。
连太后自己,都忍不住一阵干呕。
“快,快拿茶水来。”老太监连忙吩咐一旁的宫女。
“你是说,何妃?”太后沉吟片刻,眉心微蹙。
秦雨缨想了想,道:“那试药的宫女没出现,还是莫要这么快就下定论的好。”
她只知太后中了毒,至于这毒是被何人所下,她并不知情,这些大可交给刑部来查,无需她妄加推测。
毕竟,说对了没有任何赏赐,说错了还要受责罚。
宫女很快就被带了上来:“奴婢冬菊,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实按理说,新皇继位后,太后已是太皇太后,只是宫里人都已叫习惯了,一直没有改口。
太后上下打量了那冬菊几眼,问秦雨缨道:“七王妃,你是打算为这丫鬟诊脉呢,还是打算查验她的住处,看看是否能搜出毒药?”
言语间,颇有质疑之意。
原因无二,这冬菊脸圆圆,身子也圆圆,瞧着着实不像病蔫蔫的样子,更不像是中了毒。
既然冬菊没有中毒,若秦雨缨说的是真话,那就只余下一种可能——这毒,是冬菊所下。
冬菊闻言吓了一跳:“太后娘娘明鉴,奴婢的住处,哪会有毒药?”
太后不语,只看着秦雨缨。
秦雨缨淡淡摇头:“这丫鬟的住处,不会有毒药。”
言罢,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
一旁的老太监大惊失色:“七王妃,你这是……”
“这是我从太医院拿来的。”秦雨缨道。
此番她入宫,被仔细搜身了三遍,所有暗器都被搜走,连一根针都未剩下。
可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她。
太医院有大把的银针,而她只要借口要为漓元公主扎针,便能轻而易举拿到手了。
她身形一动,手腕微转,银针立即刺入了那宫女的命门。
浅浅一扎,随即抽离,一滴血挂在针尖,而那被血所沾染之处,皆变得乌黑无比。
“这这这……”老太监被吓得不轻。
太后险些被从美人榻上惊坐而起:“七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