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次薛贵妃老生常谈,她都会在两三句内迅速转移话题,抑或找个借口抽身离开。
久而久之,薛贵妃便也没再说了。
可这次的事,着实令薛贵妃替她捏了把汗。
秦雨缨失踪之后,太后娘娘显然没站在她那边,而是从中作梗,恨不得让她在这世上彻底消失。
若她肯听自己的,早日在太后娘娘面前伏低做小、忍气吞声,遇上难事也不至于会是这种下场。
哎,女人啊,还是得学会忍啊……
薛贵妃很是感叹了一番,觉得秦雨缨这倔性子还是得改,此时见了陆泓琛,免不了又要拉着他问一番秦雨缨的近况。
得知秦雨缨当真安然无恙,且还身怀有孕,薛贵妃大舒一口气,连忙托陆泓琛带些宫里的补品,给她好好补补。
“这是本宫去年托人买的金丝燕窝,太医说本宫湿热重,虚不受补,要慢慢来,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大补之物,王爷若不嫌弃,就拿回府给王妃调养调养身子吧,她太瘦弱,得多吃些滋补的……”
薛贵妃正说着,冷不防外头闯进来一个太监,指着陆泓琛,朝身后的几名御林军道:“快将七王爷拿下!”
见状,薛贵妃不免一怔。
回过神来,不由粉面薄怒:“本宫的寝宫,你们也敢乱闯?七王爷是本宫的客人,谁想带走他,先问过本宫再说!”
“贵妃娘娘,这件事您就别插手了,七王爷他到底是客人,还是心怀鬼胎的歹人,待好好搜过他的身再说也不迟。”那太监捏着嗓子抑扬顿挫道。
“搜身?”薛贵妃十分不解。
难不成……七王爷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还有那句“心怀鬼胎的歹人”,到底是何意?
“还不快给我搜!”那太监趾高气扬一声令下。
几个御林军立刻上前,朝陆泓琛道了一声“得罪”,而后便仔仔细细搜查起来。
“就只是如此而已?”陆泓琛瞳孔微凝。
他哪会听不出,皇后想一石二鸟,将雨缨也牵扯其中?
皇后点头:“带东西只是个幌子罢了,毒药既不在珠钗里,也不在香粉中,一会儿太监会交给你,你只需放在薛贵妃寝宫的香炉中便是。那是一味慢性毒,中毒之人五日后才会身亡,香一旦燃尽,毒药便会无迹可寻,所以不管怎么查,都不至于查到你这个七王爷身上……”
“那本王岂不是要感谢皇嫂用心良苦,为本王避嫌?”陆泓琛反问。
“感激倒不至于,只希望七王爷能稍稍体谅几分,莫要对本宫心存怨恨。若非那薛贵妃对本宫的这些手下早有提防,本宫也不必劳神费力请王爷代为动手了……另外,还要烦请王爷做事谨慎些,莫要叫人发现,以免将本宫也一并牵连。”皇后道。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就仿佛她要对付的,从始至终只有薛贵妃一人。
陆泓琛未再多言,径直答应下来。
那首饰与香粉,很快就被呈上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包毒药,与昨日从那御医身上搜出的并无二致。
“看来,皇嫂昨日就打算将这毒药给本王了?”陆泓琛问。
皇后目光一怔,微微笑道:“只可惜啊,七王爷对本宫派去的人太过提防,让那两个御医始终也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言此语,无非是说,昨日那毒药是为薛贵准备的,而不是为了毒害秦雨缨……
毒杀贵妃,事关重大,早日铲除知情者,则更利于在事发之后保全自身。
故而皇后杀那两个御医,也是有情可原。
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陆泓琛拿起那包毒药,放入怀中。
见状,皇后心中最后一根绷紧的弦,也慢慢松开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陆泓琛会这么轻易地中计……
不,不对……恐怕他并未中计,而是自恃聪明过人,想借此机会反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