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泓琛压根不知发生了何事,蒙受此等冤屈,只会有两种做法,一是忍气吞声,二是兴兵对抗皇帝。
至于解释,那是无稽之谈。
这种事,怎么可能解释得清楚?
若兴兵,则正中陆长鸣的圈套,坐实了那谋反的罪名,待到二人两败俱伤,隔岸观火的陆长鸣,大可坐收渔翁之利。
而忍气吞声,着实不是陆泓琛的作风。
尤其,在自己不知所踪的情况下,他更容易一时冲动,心思不会像平日那般缜密沉稳……
这么一想,秦雨缨不免后背发凉。
她早知陆长鸣狡猾,却不知他竟狡猾到了如此地步!
“陆文霍已在辽城‘露面’了?”她忙问。
马脸摇头:“三王爷吩咐,此事暂缓,日后再说。”
“这又是为何?”秦雨缨不解。
对陆长鸣来说,这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箭在弦上,岂能不发?
“若是先前,皇帝或许还会相信这八王爷企图造反,可如今辽城、南疆一带乱成这样,粮草空虚、兵力衰弱,他靠什么造反?”马脸道。
这倒也是……
而且就算将风声传出去,也不一定能顺顺当当传到京城。
如今这一带消息闭塞,甚至就连陆泓琛失忆一事,她也直到昨日才听说。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的?”她继续问。
“你问我,我怎么晓得?”马脸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他好歹也得留点筹码不是?
若什么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讲了,那他还有何价值可言?
毫无价值之人,则无存在的必要,这一点,马脸心里再清楚不过。
他并不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对他来说,最为要紧的是自己的性命,至于别的,都是浮云。
刚抬起手,秦雨缨淡淡的声音就传入了耳畔:“解药连服三次方能起效,第二颗需在三日后服用。”
连服三次?
马脸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瓶,瓶子空空如也,哪还有第二颗丹药?
“忘了告诉你,余下的两颗我并未随身携带,到了京城再给你。”秦雨缨不急不缓地说道。
马脸不由气结。
从辽城回到京城,最少也要两日,万一秦雨缨因什么事耽搁了,那自己还有没有命活?
这么一想,他赶忙追了上去。
来到东厢时,两个镖师正与几名死士打得不可开交。
见了马脸,那些死士皆舒了口气——马脸的功夫是几人中最为出众的,一手暗器使得行云流水,几乎无人能挡。
岂料“嗖嗖”几声过后,倒下的却非镖师,反倒是那几个死士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两个镖师见状好不诧异,正不知这马脸是敌是友,秦雨缨已上前搜起了那些尸体的身。
这几人身上什么都没带,就只带了银两和兵器,并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她起身,朝东厢那半开的房门而去,正要推门,高个儿镖师忽然说道:“王妃娘娘,保险起见,还是在下先进去的好,您且在外头等上一等。”
矮个儿镖师看了一眼那马脸,担心独留秦雨缨在外头,会遭此人算计,于是护在了她身侧。
高个儿镖师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扶着一个人。
那人黑布蒙眼,手脚皆被铁链所绑,头歪着,似乎昏迷了过去。
秦雨缨总觉得,那身形看上去有些眼熟。
她伸手摘掉黑布,不由目瞪口呆:“陆文霍?”
“七王妃,您认识这人?”一旁的镖师问。
秦雨缨怔怔点头,心中好不诧异。
“他是怎么落到陆长鸣手中的?”她转目问马脸。
马脸似笑非笑,摊开了一只手:“你将第二颗解药给我,我就告诉你。”
“我早说过了,解药在京城,不在我手中。而且那第二颗须得三日后服用,一个时辰也不能提前。”秦雨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