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七王爷在这儿……

眨眼间,那不停鸣叫的虫“噗嗤”一下四分五裂,化作了血水。

血水四溅,将众人吓得不轻。

“这……这恐怕是那蒙蛊师下的蛊啊!”

“是啊,不过就是一滴心头血而已,寻常的蛊哪能闹出如此动静……”

难怪方才怎么争执都得不出个笃定的答案,原来那下蛊之人的道行远在他几人之上……

几名蛊师立即将此事禀告了陆长鸣,陆长鸣听了,也吓得不轻。

他这逆子虽冥顽不灵、不听教诲、愚不可及,但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万一成了废人一个,按照夜朝律例,那皇位可就轮不到他来坐了。

陆长鸣来时,这逆子正双目紧闭,昏睡不醒。

经蛊师结结巴巴一解释,他才知这逆子中了极厉害的蛊。

“从世子爷的症状看,那蛊毒已深入五脏六腑,若不能及时除去蛊虫,世子爷只怕……只怕活不过两三日了……”

活不过两三日?

好一个活不过两三日!

“两日之内,你们几个废物要是想不出解蛊之法,一个个都给我横着出去!”陆长鸣气急败坏地下令。

“三王爷,这万万可使不得啊,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尽快派人去找那下蛊之人要紧!”其中一名蛊师道。

陆长鸣冷冷瞥了他一眼:“天底下有这么多人,找下蛊之人谈何容易?”

实则,不是他不想找,而是据陆浩淼这个逆子所说,那秦雨缨早已跳下悬崖身亡了,就是找到了那也是尸体一具,断然不会有什么用处。

“若老夫没猜错,此蛊应当是蒙栖元蒙蛊师所下,除了他,旁人皆炼不出这等厉害的蛊虫来。”那蛊师接而道。

“蒙栖元?”陆长鸣听得眉头一拧。

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这蒙蛊师的名头,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这蒙栖元神龙见首不见尾,从不轻易露面,据说还是个不贪钱财、不爱美色之人,即便找到了,也不一定肯忙这个忙……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他摆了摆手。

“王爷,”一旁的牧轶拱手上前,“属下愿带人去找蒙蛊师的下落。”

陆长鸣看了他一眼:“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留在京城继续替我办事,至于那蒙栖元……叫底下的死士去找便是。”

牧轶应了声是,恭敬地退下了。

看着他的背影,陆长鸣若有所思——还好自己“早有准备”,否则陆浩淼这个逆子一死,自己岂不就要断后了……

于此同时,杜青正率领一众侍卫,疯了似地搜寻陆泓琛与秦雨缨的踪迹。

骊山几乎被他掘地三尺找了个遍,却始终不见二人的影子。

雨瑞带着几个小丫鬟,给众侍卫送起了热乎饭菜。

眼看夜幕降至,而杜青依旧一刻也不停歇,雨瑞忍不住劝道:“王爷与王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杜副将,你不必太过担心……”

说不担心是假的,就连她自己,都快心急如焚了。

谁人不知骊山起了一场大火?万一,万一王爷与王妃皆已葬身火海……

雨瑞心有戚戚,不敢继续想下去。

都说善人自有善报,王爷与王妃从未做过恶事,却要遭此劫难,这可真是……

“大黄,大黄?”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说话的是福来,他人小鬼大,将府里那条大黄狗也一并带来了,说狗鼻子最是灵敏,说不定能识得七王爷与王妃娘娘的气味。

此时,大黄狗正撒丫子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雨瑞并不觉福来想出的主意能派上什么用场,之所以带他来,是担心自己离开后他会在府里调皮,毕竟除了自己和冬儿,旁人皆管不住这小毛孩。

冬儿自狩猎那日起就大病了一场,病得迷迷糊糊,整个人如蔫了一般。

如今,整个七王府只有雨瑞一人在忙上忙下。

“大黄,回来……”福来一路追着大黄,不多时就跑远了。

雨瑞食盒都来不及放下,就连忙起身去追,王爷与王妃娘娘已失踪,要是这小屁孩再跑丢,那她真不知该去何处哭去。

没追不久,忽有一团毛茸茸的洁白窜进了她怀里:“吱吱……”

那是……雪狐?

雨瑞一惊,赶紧将雪狐藏在了食盒中。

这里除了七王府的人,还有不少皇帝派来的御林军,万一被御林军发现,小狐狸十有八九会凶多吉少……

“七王爷在这儿,七王爷在这儿!”不远处突然响起福来欣喜的声音。

什么,找到王爷了?

雨瑞闻言一喜,三步并作两步极快跑了过去。

仔细一瞧,大黄狗正在一旁一个劲儿地摇尾巴,而那躺在地上的人,不是王爷是谁?

只是……王爷为何满身泥泞,为何如此气息奄奄?

她哪里知道,陆泓琛费尽所有力气,才终于从那悬崖底下爬了出来。

可山腰那块凸出的岩石上,早已不见了秦雨缨的踪影,只余一滩风干的血迹……

除了血迹,还有一根细细的红线,嵌在了石缝中,随风飘摆。

那是用来串温玉的红绳,玉已碎,绳已断,戴玉之人也已消失不见……

陆泓琛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来到山脊来的,他手中紧握着那根红线,只希望这线能指引自己找到她……

可找来找去,四周哪有她的踪影?

那苍翠的青山、浓郁的雾气、影影绰绰的遮天大树,似乎联起手来,将她整个吞没了……

天旋地转间,他终于体力不支,重重倒地。

他又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梦里,秦雨缨素净的脸分明近在眼前,伸手一碰,却忽而化作了云烟……

他一惊,猛然坐起身。

“王爷,您醒了?”杜青端药的手一颤,一喜之下险些将整碗药打翻。

王爷昏睡了整整一日,可算是醒了!

那大夫说,若高烧不退,一直不醒,恐将有性命之忧……

“你为何在这?”陆泓琛剑眉微蹙,接而转目四顾,“雨缨呢?”

杜青闻言一怔:“王爷……”

“她又去为本王做早膳了?”陆泓琛揉了揉额角。

窗外分明天色未亮,雨缨怎么一日比一日起得早?

厨房那些琐事,交给下人去做便是,何须她亲自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