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培养起来的默契,让石毅敏锐地察觉到异样。他没多问,命令队伍原地休息,自己叫上张桐,名义上是警戒,实际是避开众人,和江月一起往前走了一段。
约莫战士们听不到声音,江月停了下来,就地蹲下。石毅和张桐没那么将就,直接盘腿坐在地上。他们也都累了,能抓紧时间歇一会儿,那就绝不浪费。
坐下来以后,石毅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江月低头笑了一声:“作训室那帮参谋,挺能耐的。前面,我估计大概十公里左右吧,有水,面积还不小,我觉得应该是条河。”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以见得?”
石毅和张桐几乎是异口同声。
江月也不觉得自己遭到了质疑。在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没有经验的人看来,她这样的确像是信口开河。她不以为意道:“现在一句两句话我也不好解释,总之我保证,不会有错。”
两人也没再追问原因。
“这,”张桐想了想江月的话,也不由得笑了,只不过,这笑里更多的,是没办法言说的无奈,“这还真是的……”
虽然说有了那座峭壁做前例,再有什么难题他也不觉得意外,可真到了这时候,还是免不了郁闷。
“之前翻了山,现在又要涉水,”石毅捡了一颗小石子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这是要把我们当孙猴子使啊。”
江月给两人提气:“就算把咱们当孙猴子,八十难咱们都过去了,还差这最后一哆嗦?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走好这最后一段路程。”
她展开地图:“你们看,我们距离目的地,只剩下二十公里左右,越过前面的河流,大概还不到十公里。”
这个位置也是很刁钻了。常言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说的就是,越是苦苦坚持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就越容易被困难所阻功亏一篑。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就是这个道理。
部队走到现在,几乎已经同时逼近生理和心理的极限,忽然一条河横在面前,只怕一大半人都得垮下去。这也正是江月在这里停下来休息的原因之一。
她还有更深一层的考量。
她问石毅道:“虽然不知道其他连队的情况,但我觉得,应该不会有比我们还快的吧?”
作训室在规划训练路线的时候,一定会考虑种种因素,每个连队所走的路线虽然不同,但路程长短、行军途中的障碍等等都会保持基本平衡,做到训练强度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