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贝尔先生吞了吞口水，用尖细的声音说道：“当初买他，就花了我十个金赛特……这十年里，他吃当年产的新鲜黑麦和地薯，每周都有三顿肉，他穿布格里女工纺织出来的布料，住着和主人一样的有屋顶的房间，算一算，这十年足足花掉我……”

妮可冷冷地哼了一声：“对神庙的神眷者撒谎，后果，想过没有？”

内贝尔先生涨红了脸，格瑞菲斯抬手阻止了妮可：“就按这个价格转让吧。”

他抓起一根羽毛笔，在转让协议写下了价格——10个金赛特，在下方签了自己的名字。妮可翻开腰上皮包的搭扣，抓出一把黄澄澄的金币，丢在铺着红色细绒布的桌面上。

不多不少，正好十枚。

内贝尔被噎住了，他本想狮子大开口，被打断后显得有些不甘心。不过在执政官的催促下，他还是磨磨蹭蹭地把桌上的金币捡起来数了一遍，在协议上签了名字。

这时妮可侧过头，向陈雷抬了抬下巴：“你过来。”

陈雷撑着酸痛的四肢，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妮可将那张淡黄色的、写了两行字的纸递给他，只见上面写着：

“奴隶转让协定：

萨缪·内贝尔，将奴隶雷伊尔·伊斯特以十个金赛特的价格转让给格瑞菲斯·罗塞蒂。

见证人：瑞兰桑执政官

新历118年，5月22日于新拉芙兰”

他反复看了两遍，发现纸上的奇怪字母拆开来看一个都不认得，妮可在旁提醒说：“把手指按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