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也不知挨了多少个耳刮子,徐簌野才又幽幽转醒,还不待他吱声,云晓濛便抢先说话了:“嘿!嘿!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说着,手执一金黄色令牌物事在他眼前晃了晃。
虽仍在重伤之中,然,修武得来的好目力却并未受此稍碍,一眼便瞥见了手令之上“颌亲王”三字,喜得如脱兔般从被褥中跳起,一把将云晓濛双手抓住,引颈急速朝金牌吻去。
一惊退步,二惊抽手,谁想徐簌野的唇角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啊 登徒子,去死!”
一声歇斯底里地咒骂后,响起了一阵木件碎裂坠地之音,听得人心惊胆颤。
梦中,梅远尘正与夏承漪行天地之礼,突然间,门外一群黑衣人蛮横闯入,将礼堂厅上的屏风、神龛、木雕一众物件统统打烂。
“不要!”虽在梦中,他仍是止不住叫了出来,双手还胡乱摆动着,似要阻止坏人行恶。
易倾心正拉着云晓濛臂膀,唯恐她盛怒之下真把徐簌野给打死了。云晓濛的武功她素来清楚,就以徐簌野眼下留着的这不到半条命,真要再挨她三拳两脚,即便不死也要残废了。
何况徐簌野才从重伤昏睡中醒来,挨了第一脚后胸腔便有一口气提不上来,登时晕死了过去,便是有心想躲亦是不可能。
“云姐姐,徐二公子绝非有意,你都踢他好几脚,气也该消了。你瞧,他又呕血了,再打下去怕要活不成。”易倾心死死拉住她胳臂,略带哭腔劝道。
说到底,徐簌野是应自己所请才去救的梅远尘,又是因着救梅远尘才受了重伤。若他不在伤病之中,何来遭此横祸?
且宣州来此路上,他与御风镖局众人同行,对自己亦甚是友善,便算不得朋友,也当得半个熟人,怎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就死?
一声“不要”嘎然而起又骤然而止。
易倾心缓缓放开了云晓濛的手肘,云晓濛虽余怒未消,却也慢慢收起了袖口。
“嘿,这梅小子真了不得,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真能醒过来。”易布琛看着屋内扎堆的人头,喃喃叹道。
原本大家是被云晓濛踢打徐簌野砸坏墙门的动静引来此间的,正巧赶上梅远尘苏醒。口口相传,不到半刻钟,附近几个院落的人都知了此事,纷纷赶来探视。
且不说梅远尘与瑞临皇帝的关系及梅氏遗孤的身份,就论他是真武观掌门人的同门师弟,凭他在武校场上与施隐衡大战千百回合方才落败,这些暂住在左近的武林门派便没有理由不来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