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城轻轻地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她心里面在想什么,他都知道,她的委屈,他也知道。
这一次,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宣称跟宋诚断绝了关系,不管是宋诚有没有同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而明天,他相信各大媒体的头条都会登报这件事情。
她的绝望,他都看在眼里,她斩断了自己跟父亲的最后一点情分,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宋安歌歪倒在他的怀抱里,难受的想哭,却咬紧了嘴唇,在心里面告诉自己,为这样的人哭不值得。
听着陆君城的心跳声,宋安歌的思绪有些恍惚。
还好,在她经历这样绝望的事情的时候,还有他陪在自己的身边,她呼吸着他身上让她熟悉的味道,陆君城无声的安慰让她觉得安心很多。
没有关系,反正她也很少享受到父爱,如今,有没有爸爸,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她想起来陆君城曾经跟她说过,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他会一直陪着她。
这样就够了,只要他陪在她的身边就够了。
车子缓缓地在路上行驶着,宋安歌在难过的心情中,慢慢地睡着了,而陆君城的衣襟上,也湿了一片。
等到了陆家的时候,陆君城把她从车上抱下来,然后上了楼。
一直到了卧室里面,他也没有叫醒她,只不过他想着她穿着衣服睡觉一定不舒服,便想着给她换上一身睡衣。
可是他刚刚褪去她的外衣,然后给她换上睡衣,还没有来得及扣扣子的时候,宋安歌就已经醒过来了。
“落了就睡觉吧。”他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宋安歌却坐起身来,“我还没有卸妆。”
她虽然睡着了,可是却能够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所以就睁开了眼睛,没有想到陆君城已经帮她把睡衣都给换上了。
想到他刚刚给自己脱衣服,宋安歌有一些不好意思。
她起身去了卫生间卸了妆,然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才又回到了床上。
眼睛有一些不舒服,应该是刚刚偷偷哭的了。
宋安歌躺到了被窝里面,看着她上了床,陆君城才起身去浴室洗澡,等到出来的时候,宋安歌正趴在床头借着灯光在看书。
不过视线却始终停留在那一行上,陆君城叹了口气,知道她的心思完全不在书上,不知道心里面又在想什么事情了。
陆君城猜的一点儿都没有错,宋安歌拿着书就是想要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虽然眼睛在盯着书,心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他过去在她的身旁躺了下来,“今天晚上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只能够从她当时说的话中了解个大概,可是这件事情到底是谁跟她说的,他却不知道。
她强装倔强的样子让陆君城莫名地心疼,心仿佛被人给抽了一鞭子一样,他冷沉沉地盯着宋父。
然后一个勾拳打到了宋父的脸上,力度之大让宋父往后踉跄了几步。
“爸!”宋舒雪尖叫着跑到自己父亲的身旁。
酒会上的人都愣住了,就连托着酒盘的服务生都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宋父蹙着眉头,没有想到陆君城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并且下的手还一点儿都不轻。
姐姐掌掴妹妹,父亲打了姐姐,女婿又打了自己的丈人…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而宋安歌只是淡淡地别过了眼睛,不愿意再看地上的人一眼。
“陆君城,你怎么打我父亲,他可是你岳父,你就是这样尊重长辈的吗?!”宋舒雪愤怒地看着陆君城,心疼自己的父亲。
“关于怎么尊重长辈的这个问题,你自己弄明白了再跟我谈论这个。”陆君城把宋安歌拉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告诉路过的侍应生拿一些冰块过来。
宋舒雪被陆君城呛了声,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瞪着他跟宋安歌。
“我带你回去。”本来想要用冰块给她敷一敷的陆君城改变了注意,现在他只想带着她离开这里,让她不用再遭受这些人的议论。
“等一下…”宋安歌没有顺从地跟着他离开。
她知道今天这里的所有人中,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陆君城,只有他会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义无反顾地维护她。
可是现在她不能走,既然已经知道了母亲的去世并不是因为发病,那么不管宋舒雪说的话有几分真,她都要把事情的真相给弄清楚。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她走近被宋母扶了起来的父亲,一字一句地问道。
陆君城皱了皱眉头,眸光微闪,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所以安歌才会打了宋舒雪一巴掌…
宋父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安歌,就连宋母也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宋安歌居然会提起这件事情。
“你这是什么口气?!”宋父皱着眉头,并没有回答宋安歌的话,而是摆起了架子。
“我问的是,我母亲为什么会去世?!”宋安歌很坚定。
“你这孩子,还嫌今天闹的不够是不是?!”宋母连忙打圆场,想要结束这个话题,有些做贼心虚。
如果是平常宋安歌问这件事情,还能够搪塞过去,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在这里,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察觉出来异样。
“人都已经去世了,原因有什么重要的!”宋舒雪冷笑道。
在她看来,宋安歌现在简直是可笑,就算是父亲亲口告诉了她真相,她的母亲也不会重生,有什么问的必要呢!
“我问你了吗?!”宋安歌冷冷地斜了她一眼,神色冷然,像是要把她看透一样,这样的目光让宋舒雪心里面一突,然后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是因为你在母亲生病的时候背着她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以后又让她知道了这个事实,她受了打击才去世的,对不对?!”宋安歌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可是每说一个字,她的心里仿佛都在滴血,她多希望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