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安没理。
阔哥明台皱眉:“莫说本王没有先说明白,我吐蕃公主殿下嫁入宁国,皇帝陛下深感担忧,听闻公主所嫁之人怯懦无权,只徒有虚名而已,皇帝陛下重信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但为公主考虑,不想公主受苦,所以还请你们宁国的皇帝陛下,在靠近吐蕃之地,划出千里范围为公主领地,公主领地之内,一切皆由公主做主,若不能答应,而我们又不会悔婚坏了公主名声,那就只好由我吐蕃大军在你们宁国选一块地方作为公主领地。”
孟长安还是没说话。
“你是哑巴吗?”
他怒问。
孟长安淡淡道:“无需去请示陛下,我就可以答应你,大宁会选出一块地方让世子与公主生活。”
阔哥明台眼神一亮:“何处?”
“金帐王庭。”
金帐王庭是吐蕃都城。
阔哥明台还要说什么,孟长安已经拨马回去:“只是需要稍等些时日,还没有打下来。”
“给我拦住他。”
阔哥明台一声高喝。
他手下一个勇士催马向前,伸手抓向孟长安的后背,就在这时候天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一道流光贴着孟长安飞过来,噗的一声戳在那吐蕃人的心口上,吐蕃人胸口配了护心镜,这一箭之力,碎镜杀人。
孟长安头也没回,带着人折返回去。
“杀了他们!”
阔哥明台大怒。
弓弩全都抬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战马呼啸而至,万余轻骑从侧面冲了过来,为首者正是西疆骑兵威扬将军雷硬。
这一阵羽箭如果射出去,双方必战。
“停!”
阔哥明台身边的一个老者忽然高喊了一声,那些士兵似乎对他极为畏惧,连忙将弓弩收了起来,大宁的骑兵犹如一道大河绕过来,将孟长安他们接了回去。
骑兵绕了那一下,战马几乎是贴着吐蕃国军队最前排士兵的身子擦过去的,如狂风卷地。
黑帽遮住头面的老者在阔哥明台身边低语了几句,阔哥明台哼了一声后摆手,两个万人队向后缓缓退回,吐蕃国军中,那个叫塔木陀的将军暴怒,伸手要过来一支弯弓,搭箭朝着城墙上射过去,这一箭力度奇大,直奔沈冷而来。
沈冷黑线刀在手,刀若匹练。
啪的一声,那箭被沈冷一刀斩落。
“塔木陀!”
阔哥明台脸色一怒,塔木陀放下弓,在马背上俯身。
孟长安带着队伍回城,此时大将军谈九州已经带军进入石子海。
“吐蕃人不过是试探。”
孟长安抱拳:“大将军定夺。”
谈九州淡淡道:“大宁从不轻易动兵。”
若是外人定然理解为,大宁也不会轻易开战。
可是沈冷他们却全都笑了起来。
大宁从不轻易动兵,动了就不会轻易收。
动了又不打,多没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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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冷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耐心,那个身边的钩子应该任由他多存留一阵子才对,只是在骤然明白了这是皇后的局之后,他便觉得有些没兴趣,皇后的事,韩唤枝让他不要管,也不是他该管的事,意思就是,与你无关。
虽然韩唤枝没有明说,可沈冷又不傻,既然已经与你无关,那还留着这个人有什么意义。
吐蕃国的送亲队伍终于到了,或许是因为有消息泄露了出去,显然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打算再遮遮掩掩,而是将三十万大军横陈在了石子海城外,杨七宝他们看到的,果然不是全部。
石子海只是一座小城,平日里只有一千二百边军,主将不在,外面吐蕃国的大军如同浪潮一样涌来,在城外密密麻麻的列阵之后,难免城中边军会有些忐忑。
毕竟太悬殊。
众人商议了一下,正六品校尉王长德因为年纪最大威望最高,临时成为边城的指挥官,他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大军,手指微微发颤。
“校尉,怎么办?”
有人问。
“击鼓,临战!”
王长德将长刀握紧:“没有怎么办,靠近大宁疆土之外敌,杀无赦!”
“呼!”
一千二百名边军在城墙上严阵以待,一座一座的床子弩已经瞄准城外,那是大杀器,足有小臂粗的重弩射出去,能把一条线上的人串成糖葫芦。
咚咚咚的战鼓声响起,士兵们的长刀在盾牌上配合着战鼓敲响。
呜!
吐蕃国大军之中传出号角声,他们的步兵开始往前移动,一个一个的方阵看起来犹如豆腐块一样。
王长德回头看了看:“把大宁的战旗再升高些!”
他往四周环视:“兄弟们,我已经五十岁了,干了十一年校尉,距离将军衔总是差了那么一丝,干完今日这一仗,老子死活也要当个将军!”
“呼!”
“呼!”
“呼!”
城外,吐蕃国将军括善举着千里眼往城墙上看了一会儿,放下千里眼冷笑起来:“宁人战力如何不知道,不过倒是不孬,他们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螳臂当车?”
塔木陀大笑起来:“想娶我家的公主殿下,哪有那么容易。”
“准备进攻!”
括善将弯刀抽出来:“样子也要做足,让那些宁人在城墙上吓尿了裤子!”
就在这时候又是一阵阵号角声响起,从石子海城后边浩浩荡荡的黑甲战兵开了过来,宛若一条长龙,烈红色的战旗在队伍上空飘扬,犹如怒龙身边环绕着的火焰。
“我们的人来了!”
“援兵到了!”
城墙上的守军立刻激动起来,嗷嗷的叫着。
大军之中,沈冷看向谈九州:“虽然卑职应该还在廷尉府接受问讯,可如今临战,还请大将军给卑职一个机会,这一战若不打,卑职觉得对不起身上战甲。”
谈九州还没说话,陆王脸色一白:“你别忘了自己还是戴罪之身,哪里有资格领兵?”
半路上的不愉快,终究还是不会轻易忘了。
韩唤枝在旁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沈将军是不是戴罪之身,廷尉府还没有定论,就算是有,也要等到回长安城之后,经廷尉府与兵部慎法司联合审查定罪,王
爷,这罪不是你来定的。”
陆王哼了一声:“若他真的与吐蕃私通,以至于国门遇险,我看你们谁能付得起这个责任。”
“我来吧。”
谈九州淡淡道:“我是西疆大将军,什么责都是我来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