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光明真好

长宁帝军 知白 3879 字 8个月前

沈冷摇头:“是啊,真的很遗憾,可我想大概我知道结果是什么了,只是不能亲眼看着确实很可惜。”

士兵也跟着叹息:“那真是可惜,欢迎再来长安。”

沈冷嗯了一声:“会的。”

出了城之后三个人顺着官道纵马狂奔,出去百里之后又乘船南下,过一个渡口就换一艘船,有没有追兵不知道,反正把沈先生都甩掉了。

沈冷坐在船头看着被分开的江水怔怔出神,茶爷在他身边坐下来:“想什么呢?”

“登第楼。”

“我也觉得登第楼的东主来头不小,那条街上想动手的人怕的不是我们,是那辆马车长安城里真是卧虎藏龙。”

“不是,在登第楼吃饭的时候你胃口很差,只有那盘味道酸甜的菜你吃了两三口,我在想那盘菜里都有什么配菜,味道是怎么炒出来的,回家之后做给你吃。”

茶爷觉得自己真是不行了,被这个家伙感动的次数越来越多,以后可怎么办?

“可你回去之后还不是赶去水师报到”

“看来必须尽快做个五品官了。”

“讨厌!”

茶爷说完这两个字之后自己都愣住了,这还是自己吗?居然连讨厌这两个字都说的出来,以前看到女孩子娇滴滴说讨厌的时候自己是多厌恶啊刚才自己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那腔调,真真讨厌啊。

尽快做个五品官。

她心里甜滋滋的,因为五品官就能带家眷了,理论上

杜威名靠着船舷站在稍远些的地方,他在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长安城这一趟之后他无论如何也和沈冷割舍不清了,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脑子里出现沈冷杀人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长安城,雁塔书院。

老院长的书房里,他眯着眼睛看了孟长安一眼:“昨天晚上我在你屋里放了个屁,真对不起。”

话里的意思是,你把我的话当放屁?

孟长安连忙摆手:“没关系的,学生都没闻出来。”

老院长眼皮一挑:“嗯?”

孟长安立刻低头:“真的不是学生杀了陈子善,学生一直都在自己房间里睡觉,还做了个好梦,特别好的那种。”

“有多好?”

“梦到了国泰民安,善恶有报。”

“国泰民安,善恶有报?”

老院长重复了一遍,然后摆手:“滚。”

孟长安如蒙大赦,走到门口回头:“若学生拿了状元,滚到北疆如何?”

“若你拿了状元,想滚多远滚多远。”

“谢院长!”

孟长安走出那略显阴郁的书房,抬起头看了看天上刺眼的太阳,心说光明真好。

【这本书到现在为止都在写温暖的事,茶爷的温暖,沈先生的温暖,老院长的温暖,以后还会有孟长安的温暖,希望大家每一个人都能得到温暖,每一天,爱你们。】

从登第楼到书院很近走路也就是十分钟,喝醉了的孟长安和沈冷勾肩搭背的走出酒楼,茶爷不是很能理解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不过冷子有个人可以这样勾肩搭背她很开心,哪怕这个人是她不怎么喜欢的孟长安。

登第楼的老板在他们出了门之后也离开了酒楼,他的马车就在酒楼门口停着,车夫习惯性的准备扬鞭,老板却吩咐了一声跟着那三个人走,走慢些。

车夫看向那三个人,心说你们多大面子,让我家东主送一程。

沈冷扶着孟长安往前走脚步摇晃,外人若是看到了只会笑一声这两个醉鬼。

马车前面的帘子开着,登第楼的老板看着那摇摇晃晃的两个人忍不住微笑起来,心说少年人的义气真的好啊,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这种情况下他们俩还敢喝醉,蠢。”

车夫嘀咕了一句。

“醉给别人看的。”

东主声音很轻的说道:“那个没受伤的脚步跟着受了伤的走,看起来是在一起摇摆,实则扶的很稳呐。”

正因为他看的清楚,所以才会说一声少年人的义气真好。

“醉给别人看?”

车夫觉得东主可能高估那两个家伙了,那两个连胡子都没有冒出来几根的家伙能有这般心机?

走在两人身后的茶爷看起来很正常,左手拎着一兜剩菜,右手在怀里抱着个首饰盒。

这十分钟的路上,暗影里多少提刀的人,黑的白的都有。

路边还有一辆马车,帘子放下来可却露着一个缝隙,马车里的陈子善脸色阴沉往外看着,而坐在他身边的张柏鹤却似乎格外的冷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动不动手?”

陈子善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柏鹤摇头:“动不得了,回去吧。”

陈子善当然也知道动不得了,登第楼的东主看似顺路回家,但马车不紧不慢的跟在那三个人后边,用意显而易见。

这大街两边的树上暗影里,谁知道都是哪边的人?

陈子善狠狠的骂了一句,吩咐车夫回去。

他平日里住在书院,不过长安城平安巷里他买了一个宅子,不大却安静,有个漂亮的姑娘被他养在那宅子里,像个金丝雀似的。

张柏鹤在半路下车,然后做出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个选择,他没有回家而是逃走,除了身上带着的银票和一把匕首之外再无他物,连书院的功名都不要了。

毫无波澜,沈冷把孟长安送进了书院,只要进了那道门,谁敢在书院里放肆?

沈冷和茶爷回了书院对面的客栈,进了门之后就在掌柜的那诧异的眼神下又从后窗跳了出去,很快就融进了夜色之中,而在这之前,杜威名已经牵着三匹马离开。

客栈房顶上,抱着一把剑的沈先生面带微笑,心说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果然是厉害的不要不要的。

进了书院之后孟长安就不再摇晃,回头看了一眼加速离去的马车,夜色里抱拳说了一声谢谢。

终究是有些失望,想动手的人没动手,今夜入眠没了血腥味的陪伴,或是会睡的不够香甜。

推开自己的房门,孟长安的手就握住了沈冷送他的那把小猎刀,已经开了锋,月色下闪烁出一抹森寒,小猎刀他一直带着,只是不舍得杀人染血而已。

屋子里坐着一个人,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孟长安收起匕首,不得不俯身一拜。

因为这个人的分量实在太重了,哪怕这十年来孟长安没见过他几次也不敢有分毫轻视。

老院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喝了多少?”

“半醉。”

“太自信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