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让他明白,如今和当初在洛阳时,真的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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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辰返回营地,立刻下令把营地迁移。
虽然许多人不解,但他也未与解释。这也让众人觉察到,此时的丁辰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虽然依旧亲和,但是在那亲和之中,好像又多了些威严,令人不敢抗拒。
新营安置妥当后,一切便归于平静。
丁辰每日会带着人四处巡视,而高顺则率领军卒,加以操练。
新补充进来的那二百人,被归入后军,由一个名叫杨阿若的少年统帅。
这杨阿若表字伯阳,是酒泉人氏。
有三分之一汉人血统,剩下的则是羌人和屠各人的血统混杂。他曾为游侠,混居长安,每日里争强斗狠,算是一号人物。时人称他是‘东市相砍杨阿若,西市相砍杨阿若’。长安城里每有争斗,一定会有他的身影,是一个拼命三郎的性子。
后来因故杀了人,眼见要被砍头。
恰逢凉州之乱,太尉张温招募壮士,杨阿若便被人推荐,混入了军中。
再后来,他被编入董卓麾下,屡立战功,在凉州军算是站稳脚跟,后又成南宫卫士。
那些新丁到了杨阿若的手里,被操练的苦不堪言。
但是效果很好,不过短短几日的光景,便有了巨大进步……
与此同时,联军也集结完毕。
从最初的十一路诸侯响应,到如今已变成了十八路诸侯联合,总计兵力达二十万。
二十万人马,听上去着实有些吓人。
丁辰也不禁暗自吃惊,与贾诩道:“二十万大军,未曾想会变成如此局面。”
哪知,贾诩却冷笑连连。
“兵马越多,心思就越多。
二十万大军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是乌合之众。
如今他们看上去是齐心协力,可实际上矛盾重重。袁绍虽被推举为盟主,却无力掌控局势……你道那些诸侯,真个就会听他调遣?不说别的,冀州牧韩馥,兖州刺史刘岱,左将军袁术,哪个又真心服他?看着吧,些许利益,便会让他们分崩离析。”
对于贾诩的观点,丁辰自然赞同。
和贾诩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能感受到他深不可测!
这也让丁辰越发疑惑,贾诩为何要藏拙,表现得那般平庸。以他的才能,可以轻松得到董卓重用。不说别的,一个骑都尉绝对是轻而易举,弄不好得个中郎将也并非没有可能。但他却扮成一个平庸之才,在董卓手下做些跑腿的差事,当真怪异。
丁辰很想问他原因,但每次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以贾诩的性子,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
既然他不愿意说出来,想必去问了,反而会坏了交情。倒不如在一旁,慢慢观察。
不过,未等丁辰观察出结果,却得来消息,联军第一战,打响了!
丁辰本以为,这讨董第一战会是从袁绍那里开始。
毕竟,那袁绍才是盟主!
可未曾想到的事,打响第一战的人,不是袁绍,更不是屯兵酸枣的张邈桥瑁等人,而是自屯兵鲁阳的袁术袁公路。初平元年三月中,袁术以长沙太守孙坚为先锋,兵进阳人关。
而早已在荥阳枕戈待发的华雄,立刻前骑督胡轸率部五千迎战。
大战,随即拉开了序幕……
荒凉,极致的荒凉!
丁辰率领陷阵营,在一个细雨靡靡的深夜抵达扈城亭。
由于长途跋涉,所以没有仔细查看,便匆匆安营扎寨。可是当天亮之后,他步出营寨,只见到满目疮痍。
扈城亭地处一片平原之上,可远眺大河。
不远处,残垣断壁,显示这里曾经有人居住。可那人高的枯黄杂草,又好像在告诉丁辰,这里早就荒无人烟。
丁辰策马,和贾诩并辔而行。
在两人的身后,是胡车儿带着十名亲随跟随。
“我记得,十几年前我来过这里。”
贾诩勒马,轻声说道:“那时候,这里非常热闹,人来人往,可谓是一处繁华之地。
你看,这里介于陈留和荥阳之间,北邻大河,地势开阔。
由此向东北,我记得有一个渡口。当时,渡口非常热闹,等着过河的人排成长龙。”
“先生何以多愁善感?”
丁辰听出了贾诩言语中的伤感之情,疑惑问道。
贾诩却摇摇头,“这并非多愁善感,而是感慨。”
“感慨什么?”
“一场黄巾之乱,把这繁华之地变成了废墟。
而今,战火重燃……多少人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权利之争,可是我很担心,此战之后,国将不国,从此天下不复安宁……呵呵,一时有感而发,子阳切莫要耻笑。”
在丁辰的眼中,贾诩属于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事情不到他的跟前,他绝对不会过问。
就比如这次丁辰把他找来,也是连恐吓带耍无赖,才让他跟了过来。
可是现在……
丁辰轻声道:“莫非先生以为,丞相难以取胜?”
贾诩则翻了一个白眼,拨转马头就走,对丁辰更理也不理。
丁辰也知道,自己怕是冒昧了。
嘿嘿干笑了两声,一催胯下马,紧赶几步,这才追上了贾诩。
“子阳,你看这里如何?”
在一处高坡上,贾诩下了马。
他用马鞭手指坡下那片平原,沉声问道。
“很好啊,视野开阔。
景色虽然有些寂寥,不过等春暖花开之后,自是一片勃勃生机。”
“谁问你景色了?”
贾诩气得差点给丁辰一鞭子。
不过考虑到自己不是丁辰的对手,他最终忍住了冲动,耐着性子道:“为将者,需处处留心。每到一地,哪怕没有战事,也许让自己身处战场之上,查看地形,思考战局。
子阳,你为人聪明,却太过懒散。
若处盛世,你这种性子倒也无妨,说不得逍遥快活。可是现在,你必须要做出改变,让自己随时随地都保持一种为大将的态度。扈城亭荒凉,但你可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