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离世,丧礼从简,不能进江家祖坟,这三重打击让她无法承受,悲痛欲绝,几乎无法呼吸。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娘到底犯了什么错。
慕容瞳理解她的丧母之痛,过来安慰她,可是又觉得任何安慰的话都很苍白。
自从来到总司令府,江浅浅对她颇为照顾,待她如姐妹,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她。
而她间接害死浅浅的亲娘,有点良心不安。
若浅浅知道亲娘的死跟她有关,会不会恨死她了?
“薇薇,娘死了,我怎么办?”江浅浅泪如雨倾。
“你还有亲哥哥,还有这么多亲人,不会孤单的。”慕容瞳耐心地劝解。
“这不一样嘛……我不想离开娘……”
“浅浅,你要懂事一点。或许,你娘选择走这一条路,是解脱。你应该为你娘着想,是不是?”
“呜呜……薇薇,我好难过……”江浅浅趴在她的肩头,痛哭流涕。
慕容瞳拍拍她的背,由着她发泄,心里很愧疚。
三姨太的丧事由江河操办,不过七姨太顾红蕊自觉是府里最有资历的姨太太,以半个当家主母自居,指挥佣人做事,一会儿指挥他们去做那件事,一会儿指挥他们去干这件事,把佣人们使唤得晕头转向。
云醉雪看着她站在大厅对佣人们颐指气使,冷笑着走了。
江鸿飞从北郊大营赶回来奔丧,先去北苑看亲娘的遗体,确定亲娘之死没有可疑,才回大宅。
江浅浅听闻亲哥哥回来了,立马冲出来,扑到他的怀里,“四哥,娘死得好惨……”
他拍拍她的肩头,眼眸红了,染了泪光,“九妹,娘走了,也是好事。”
“你为什么这么说?娘走了,你不伤心吗?”她仰起小脸凄艾地问。
“自然伤心。”
“对了,父亲不让娘进祖坟,四哥,你求求父亲好不好?还有,娘到底范了什么错?”
“一切听从父亲的意思,你回房歇会儿。”江鸿飞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悲伤难抑。
江浅浅得不到答案,无奈地离去。
慕容瞳扶她回房,心里颇为伤感。
间接害死三姨太,慕容瞳并不后悔,只是觉得愧对浅浅。
以后,她如何面对浅浅?
萧沉冽、江洛川和江润玉等人都留在府里照应,明天出殡。
三姨太的丧事,江家并没有对外宣告,没有要亲朋好友来吊唁的意思。不过,江家的亲朋好友还是前来吊唁,略尽情义。
看见这么简陋的丧事,灵堂还设在北苑,他们终于知道江家不宣告丧事的缘由,也猜到几分三姨太走得这么突然的隐秘内情。
午后,唐老爷来了,直接进议事厅与江淮详谈。
原本,唐家想着发作一番,毕竟三太太还年轻,又无病无痛,忽然死了,不是很奇怪吗?唐老爷来讨要说法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半个多小时后他就走了,留下儿子在此奔丧。
宋家自然派人来吊唁,宋恬恬也来了,在房间安慰浅浅,陪着她。
浅浅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时而哭得凶,时而一滴泪也没有,时而痴呆地坐着,还挺吓人的。
宋恬恬把慕容瞳拉到门口,悄声问道:“三姨太忽然暴毙,到底有什么内情?”
江鸿飞走进饭厅,“父亲,我有事想问您。”
江淮不悦道:“我让你回来了吗?”
“父亲,听闻娘……”江鸿飞心里焦急,不顾场合地开口。
“出去!”江淮寒声呵斥。
“父亲……”江鸿飞没想到父亲这么生气,有点不知所措。
江润玉起身硬是拉他出去,来到外面的廊下,他推开江润玉的手,“三哥,你知道我娘犯了什么错吗?”
昨夜江润玉比较晚回来,从妻子宋雨柔嘴里听了个大概,“昨天出事的时候,我不在,我不清楚,雨柔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重罚你娘。老四,这件事很古怪,很多人都不知道,不过老七和十一娘可能知道。”
江鸿飞想着晚点找他们问问,“我去看看我娘。”
“你别去。父亲下了严令,所有人都不能去看望。”
“父亲怎么这样……”
“你稍安勿躁,晚点再问问父亲吧。”
“只能这样了。”江鸿飞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也只能忍住。
这时,江浅浅飞奔出来,双眼哭了一夜红肿如核桃,“四哥……”
他扶着她的双肩,怜惜地问:“九妹,你怎么哭成这样?对了,娘到底怎么了?”
她担惊受怕一整夜,憔悴了不少,“我也不清楚……我问十一姨,问七哥,他们都不告诉我……他们还说,父亲不让人提起娘,否则以军法处置……四哥,娘在北苑,那里那么可怕,我们怎么办?”
“你别着急,我想想办法。”
“四哥,你一定要救娘出来。”
“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去吃点饭。”
江浅浅听话地进去。
江鸿飞终于等到父亲从饭厅出来,恳切地乞求:“父亲,我身为人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亲娘被关在那种地方。若娘真的犯错,父亲好歹告诉我实情。”
江淮走进议事厅,语声冰冷,“你非要知道吗?”
“恳请父亲告诉儿子。”
“你去见那个淫妇,自己去问,在外面问。”
江淮的语气里满是怒火,余怒未消。
江鸿飞听见“淫妇”这两个字,心神一震。
父亲斥骂娘为淫妇,这个定性非常严重,难道娘真的做出什么丑事?
“父亲,我先去北苑。”
半个小时后,江鸿飞失魂落魄地从北苑出来,满心悲怆。
没想到娘真的做出那等淫贱丑事。
怪不得父亲生那么大的气。
只是,娘的余生就要在暗无天日的北苑度过了吗?
他没想到,这夜,娘撞墙自尽,撒手离世。
……
慕容瞳身子还虚,还不能去操练,江洛川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去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