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昨天你怎么不跟我说误食老鼠药?”江洛川还是问出口,虽然想着让她早点睡。
“我不想你太过担心,再说,那时候我已经没事了。”
“下次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你也去休息吧。”
“你好好歇着。”
江洛川为她掖好薄被,尔后去找萧沉冽。
一进门,他就劈头盖脸地问:“你早就知道薇薇误食老鼠药,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沉冽正在看公文,书桌一边堆着一座小山似的公文,他头也不抬道:“若你知道了,沉得住气吗?”
江洛川噎住,是的,他怎么可能沉得住气?
他必定当夜就赶回来调查,这样一来,的确会打草惊蛇。
“今天薇薇又被下老鼠药,你趁机闹大,应该不是信之所至吧。”
“你觉得呢?”萧沉冽抬眸看他,悠然反问。
江洛川的脑子电光火石,把今天回府后发生的事联系起来,恍然大悟,“你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萧沉冽挑挑眉,继续看公文。
江洛川忽然想起一事,“那个老梅到底有没有再次下老鼠药?”
“你猜。”
“你和薇薇合谋的?”他大胆假设。
“我不会回答你。”
“你贼喊捉贼,接着要我扣押老梅,然后让谢副官和云姨去搜查老梅的房间,揭发他和三娘的私情……”江洛川的脑海闪过一道强光,“老梅有没有毒害薇薇,其实父亲并不是很在意,可是,父亲知道了他们的私情,他们就必死无疑。”
“七少,你还不笨。”萧沉冽略略扬眉。
“我聪明绝顶好不好?”江洛川再次皱眉,“那你早就知道他们有私情?你怎么知道的?”
“秘密。”
“嘁……”他不屑地冷笑,“老梅死了,三娘被关在北苑,估计是出不来了,薇薇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不过,老梅为什么要下老鼠药毒死薇薇?”
“因为阿瞳撞破他们的私情。”萧沉冽淡淡道。
“难怪。老梅可真狠。”江洛川顿时觉得一寒,好险呐。
“这次我帮你抓出真凶,让阿瞳免于被害,你不应该答谢我吗?”
“你想要我怎么答谢?”江洛川心神一紧。
“七少的人情不是那么容易好拿的,我得好好想想。”
“尽管放马过来。”
只要薇薇没事,江洛川不介意欠他一个人情。
远在北郊大营的江鸿飞得知母亲被父亲处置、关押,不顾尚在责罚期间,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回城问个究竟。
江洛川、萧沉冽等人正在吃早饭,见他回来,猜到了他的意图。
江洛川又觉得不对,他都不知道,这小子进府才半年,怎么可能知道三姨太和梅管家的私情?
萧沉冽看向那边,眸光冷酷无比:唐香琴必须死,才能保证阿瞳无恙。
唐香琴必须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后果。
江淮又问兰香几个问题,她一一作答,“总司令,三姨太怎么了?”
唐香琴不知兰香说了什么,心里焦灼万分,飞奔过来,跪在地上,“总司令,兰香胡说八道,您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我和梅管家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做过……是这贱蹄子记恨我不给她娘治病,她才诬陷我跟梅管家有私情……总司令,我伺候您几十年,您要相信我呀……”
“啪——”
江淮猝不及防地扬手打了她一巴掌,“淫妇!”
萧沉冽连忙拉兰香出去,江洛川和云醉雪也闪身出去,在外面等候。
房里只剩下江潮。
唐香琴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来,倔强地起身。
“兰香根本没有说你和梅管家有私情!”江淮竭力克制着一掌拍死她的怒火,“你这是不打自招!”
“总司令,我真的没有……”她泪流满面,发髻散乱,颇为狼狈。
“明摆着的事,还敢说没有!”他的眼里蓄满了冷酷的杀气,“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是!我偷男人!可是,这是我愿意的吗?”唐香琴嘶哑地哭道,泪水从微有皱纹的白皙脸庞滑落,“总司令娶了那么多姨太太,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我人老珠黄,早已不入您的眼,您也不来我房里,我当然空虚寂寞……”
“当我江淮的女人,就要守得住寂寞。”江淮面色铁青。
“您了解那种独守空房的滋味吗?每个夜晚都那么漫长死寂,没有人为我温暖被窝,空虚啃噬着我的心,寂寞侵蚀我的灵魂……那种极度的渴望、却得不到的滋味,总司令能体会吗?”她声嘶力竭地哭诉,依然倔强,“每当看着总司令抱着那些小妖精亲热,跟她们生儿育女,我就妒忌、痛苦、绝望……”
“淫妇!”江淮陡然抬脚,踹向她的胸口。
唐香琴倒在地上,胸口疼得要死。
忽然一口腥甜涌上来,从嘴角溢出。
他嫌弃得不想看她一眼,吩咐江潮:“把她关在北苑,任何人不许看望。”
江潮领命,拽着她出去。
她极力地挣脱,想扑到江淮面前哀求,“总司令,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北苑阴暗潮湿,简陋斑驳,在很多年前关押过老夫人的侍婢。
后来,那侍婢死在里面,变成一缕孤魂霸占了北苑。很多个夜晚,黑漆漆的北苑总会传出古怪的声音,比如凄怨的女人呜咽声,没人胆敢靠近北苑。
萧沉冽、江洛川进来,颇为尴尬。
“梅管家的事到此为止,你们要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明白吗?”江淮告诫道。
“父亲,这是自然的。您放心。”江洛川郑重道。
“爷爷,怎么处置梅管家?”萧沉冽问道。
“我自有安排,出去吧。”江淮略有倦怠。
“爷爷,是不是让云姨来伺候您?”
“嗯。”
不多时,云醉雪端着一杯参茶进来,搂着江淮,靠在他的肩头,“总司令,虽然我还年轻,但对您一心一意。”
他拍拍她的手臂,“你和那淫妇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