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他解开她双手、双脚的粗绳,在她脸上贴上一张早就备好的人皮面具,接着给她穿上外衣,乔装一番,最后把短枪收起来。
很快,到了东城门,卫兵拦下车辆,从严检查。
谢放上前检查,往后座多瞧了两眼,“出城干什么?”
“我家少夫人病重,少爷带少夫人去外地找名医医治。”司机回话。
“得了什么病?”谢放狐疑地看那位昏迷不醒的少夫人,她倒在那位少爷的怀里,“她睡着了?”
“我夫人精神很差,加上路途劳累,睡着了。”这位少爷恭敬道,“军爷,城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问你她得了什么病?”谢放厉声喝问。
“我夫人常年咳血,看了不少名医都不见好转。”
“把她抱起来,我瞧瞧。”
“是是是。”这位少爷抱着少夫人,赔笑道,“军爷,您看清楚了。”
谢放盯着少夫人那张脸,的确不是慕容少帅。
是他太紧张了?
这位少爷谄媚道:“军爷,我夫人的确难受得很,要尽快去寻名医医治,还请军爷通融一下,行个方便。”
谢放转到这边,一丝不苟地再看两眼,这才挥手放行。
西装男子面不改色地点头一礼,暗暗松了一口气。
城门放行,车刚要开,忽有一辆轿车疾驰而来,尖锐的刹车声响彻云霄。
萧沉冽还没下车就下令:“不能放行!”
所有卫兵正襟危站,不敢有所懈怠。
传说中的五省督军萧沉冽,是冷酷的战场杀神,却又丰神俊秀,气度卓绝,果然不同凡响。
西装男子第一个念头就是冲出去,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再坚持一下。
谢放朝城门那边挥手,尔后过去对萧沉冽道:“督军,我检查过了,这辆车应该没有可疑。”
萧沉冽和乔慕青过来检查,他先在副驾驶座看看,又转到这边,打量后车座的男女,目光犀利得似要把人剥光衣服。
谢放陈述这对夫“夫妇”的情况,西装男子朝萧沉冽点头施礼,“军爷,我夫人病得很重,还请通融放行。”
“你带你夫人去哪里找名医?”萧沉冽的眼神凌厉可怕。
“听闻青山镇有一位名医,姓周,我带夫人去医治。”西装男子沉稳道。
“把你夫人抱起来。”
“是。”
西装男子再次抱起改头换面的慕容瞳,大大方方地让对方检查。
萧沉冽冷郁地皱眉,的确不是阿瞳。
只能放行。
乔慕青嘀咕道:“那位夫人没有耳洞,寻常女子不是都有耳洞吗?”
萧沉冽火速上车,“副官,开车!”
她麻利地跳上车,谢放猛踩油门去追。
萧沉冽快步前行,想从那人的背影认出他是谁,却认不出来。
好像不是星野龙一。
乔慕青时刻准备拔枪,嘀咕道:“那人是谁?”
距那人两米的地方,他们止步。
那人缓缓转身,唇角微勾。
萧沉冽微蹙的剑眉舒展开来,乔慕青惊诧不已,“四少。”
“你没想到是我吧。”江鸿飞冰冷道。
“乔慕青,后退。”萧沉冽吩咐道。
“是。”她后退六米,四少抓走少帅干什么?
“你果然对夏姑娘另有心思。”江鸿飞讥讽道,“老七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的?”萧沉冽寒声问道。
“你不用知道我怎么知道的。”
江鸿飞早就瞧出端倪,不过没有多加理会。这阵子,他吩咐佣人暗中观察,得到了不少消息。
今天掳走夏薇,逼萧沉冽到这儿,是高哲提议的。
萧沉冽冷凛地问:“她在哪里?”
江鸿飞冷笑,“你不用担心夏姑娘,我不会对她怎么样。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她就会安然无恙地回去。”
“四少想问什么?”
“我收到那封揭发雨柔与情夫……的匿名信,是你做的?还有,《金陵纪事》那篇报道,金陵大学的学生游行示威,也是你安排的?”
“你已经认定是我做的,又何必来问我?”
“你不敢回答,说明你心虚。”江鸿飞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即使我说,我没有做过,你也不会相信。”萧沉冽冷邪地扬眉。
“你当真没有?”江鸿飞阴郁地眯眼。
“没有。”萧沉冽睁眼说瞎话,面不改色,“若这些是我做的,我害你干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自然有不少好处。父亲可能让你接掌戍卫队,我失势,你得势,更加如日中天。”
“我已经接掌北郊大营,爷爷还会让我接管戍卫队吗?爷爷谋略过人,不会允许兵权过于集中。再说,我不是江家人,我权势再大,再如日中天,跟你,跟三少、七少,也无法相提并论。在爷爷眼里,我只是得力干将,而不是接班人。”萧沉冽娓娓道来。
“虽然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还是不相信你没有野心。”江鸿飞犀利地盯着他,想从他的表情看他是不是口是心非。
“我自然有野心。我的野心是在金陵站稳脚跟,辅佐某位舅舅成为接班人,而我将会成为大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的野心仅限于此吗?”
“若我姓江,我的野心就不会仅限于此。”萧沉冽开诚布公地说道。
“你想为三哥筹谋?”江鸿飞洞若观火的眼神如利剑锋利。
“爷爷不喜欢结党营私,你觉得我会在这个尚未明朗的时候拉帮结派吗?”
“若不是你,是谁?”江鸿飞好似相信了他的话,飞拔如剑的浓眉戾气十足。
“可以跟四舅一较高下的,也就三舅和七舅。”萧沉冽率直道,“难道四舅没有怀疑过他们吗?”
“你倒是敢说。老三这些年一直跟我暗中较劲,不过老三是草包,没有本事筹谋这么多事。老七倒是头脑聪明,不过自小就吊儿郎当,流连风花雪月,看着不像有这么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