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是很能干,可她终究是嫁出去的外人,倘若让她出手,你说,到时候赢了是算我们傅家,还是算她背后的林家?”
宋志超不言语了。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香港,尤其对香港老一辈人来讲,男女真的不一样。女孩子不管出身多么好,日后嫁人了,自己的名字前一定会缀上夫家的姓氏,比如说傅轻盈,准确地说应该叫做“林傅轻盈”。
“我知道,你和家俊是好朋友,不过也只是才认识不久。我听说你准备做酒店用品生意,如果这次你肯帮一把我们傅家,那么我敢保证,日后你的酒店用品生意一定会红红火火!”傅云亨打包票道,“别的不敢说,在酒店业我认识很多人,单单那些订单就让你做足三年!”
宋志超笑了,“三年的订单有几多钱?我又能赚多少?”
傅云亨也笑了,“赚钱是要有手段的,这就看你怎么去做那些订单了。”
不亏是傅大佬,一句话就切中要害。
明白却不点透,这才是说话最高的技巧。
而宋志超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表明了日后傅云亨会在这方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宋志超的计划是打着酒店用品中的“世界知名品牌”,高价接单,然后再在潘禺搞一些赝品出来。
当然,这些赝品的质量也绝对是杠杠的,比如说床垫,比如说马桶,比如说雨蓬,只是没牌子,卖不上价,反而改头换面以后,就可能赚取十倍甚至百倍的利润。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来说,世界知名品牌“舒达”床垫如今在香港地区的订购价格大约是三千港币,而同款质量的在潘禺仿制出来成本价才50港币,单单一张床垫宋志超就可以赚取2500元的利润,而傅云亨只要冲香港,澳门,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等各大酒店行业打个招呼,那么上万张床垫的订单就会飞来,那样赚取的利润又是多少?至少两千万!!!
这还只是床垫的利润,如果再加上马桶,雨蓬,以及其他酒店用品的利润,宋志超就可以在这短短一年内,最少能够赚足五千万的利润,而这笔钱足够他拿来投入股票市场,趁着苏联解体狠炒一把。
当然,这些都是假设,如果宋志超想要在这场酒店大战中分一杯羹,那么就必须要先帮助傅家把酒店行业控制住,扶持傅家俊成为酒店业新的龙头老大。傅云亨的目的就是如此,而这也是他和宋志超所做的一笔交易。
除此之外,宋志超实际上也还对地产业虎视眈眈,只可惜他没钱,不过只要能够加入战场,最少也能捞点“战利品”,至于最终这战利品会是什么,就要看宋志超的“人品”了。
想到这里,宋志超就不再犹豫说道:“那好吧,我愿意出手帮助傅家,不过---你给我个什么身份呢?”
是啊,总不能无名无分就出现在你们傅家和查家,以及何家的战场上。
“富丽华大酒店行政总监,这个头衔你钟不钟意?”傅云亨不假思索道,“只要你肯点头,那么我就会召开董事会,赋予你绝对权力,来应付这场酒店大战。”
宋志超把玩着刚刚点烟用的火柴盒,在指尖翻转,说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我不是相信你,我是在赌一把!”傅云亨说完,支撑着身子起身,用略显疲倦的眼睛慢慢扫了一眼周围,长吸一口气道:“这里是澳门,是我们傅家的龙兴之地---我相信,老祖宗会保佑傅家的!”
作为赫赫有名的香江大亨,傅云亨邀请宋志超就餐的地方却很简陋,只是路边一个早餐点。
此时,很多澳门人在这摊点就餐,谁也没认出傅云亨,傅云亨平时也很少见报,因此坐在摊点处,却很是自在。
“怎么,是不是有些简陋?”傅云亨吃过一碗稀粥,笑眯眯问宋志超道。
宋志超却是饿了,一口气吃了三碗粥,还吃了两盘虾饺,一份蛋挞。
“食物咩,只要好吃,能吃好就行了,我不挑地方的。”宋志超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还有啊,其实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在偏僻的小巷,以及闹市的街头,像那种大饭店,大酒店的美食虽然好吃,却少了一点人气。”
“呵呵,我喜欢听你这样说。”傅云亨笑笑,“我的时候最喜欢吃的美食就是在街边,即使以后我经营了大酒店,还是钟意街边美食。”
“傅先生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很难得。”
“呵呵,你很会说话,听得我心里面舒服。”傅云亨说道,“还是讲一讲之前你说的吧,你真以为查家敢对我们傅家下手?”
宋志超摸出一根烟,在烟盒上磕了磕,递给傅云亨。
傅云亨摆摆手,“年轻人,还是少抽点烟。”
“没办法,坏习惯,改不了。”宋志超夹着香烟,耸了耸肩,这才说道:“查家敢不敢对付傅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傅家是众矢之的,就算斗败了查家这头饿狼,还会有更厉害的猛虎。”
“猛虎?你是说……”
“傅先生,您自己应该很清楚的……”宋志超笑了笑,看着傅云亨。
“好了,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吧!”傅云亨有意考教一下宋志超到底知道多少。
宋志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手指在茶杯中蘸了一下,然后在餐桌上写了一个字---“何”。
傅云亨的眼睛瞬间眯起来,锋利如刀。
“何赌王和我们傅家很有渊源,不至于吧。”
“至不至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次何赌王没亲自见傅少,而是派出大小姐何朝琼,就此来看,他也诚意欠缺;何况……”宋志超掏出火柴,拢手,把烟点着。
“何况什么?”傅云亨忍不住问道。
“何况何赌王一直都对澳门的酒店业和餐饮业虎视眈眈,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能错过。”
傅云亨笑了,“这是你自己的分析,还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