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叹了口气,感慨道:“殿下近来越发不注重仪表了,这般模样要是让言官看到”
抱琴话到这里即止,苏子卿想了一想,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妥,连忙规正了姿仪。
人总是会在潜移默化中改变,自己却不自知。跟坦率的人相处,你会忍不住也想要坦率,并在不知不觉中就这样做了;跟虚伪的人相处时,你又会忍不住想虚伪。有时这并不是随波逐流,却也不是自己在见风使舵。只是因为在坦率的人面前,自己内心已开始了不由自主地羡慕和渴望;在虚伪的人面前,因为害怕让人伤害和利用,你又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真诚。
李昭仁在一个枫林簇拥的回廊里坐下,也没回脸,就坐在那里说道:“子卿,过来。”
一听着话,苏子卿立刻屁颠颠儿地跑了上来,在李昭仁旁边坐下,李昭仁沉默了下,而后道:“这件事情,你毋需再费心了。”
“哪怕是为了我自己,”李昭仁抬头,看着她,道:“我也会想办法,不让你,联这个姻的。”
枫叶火红,肆意造谣,明明是那样张扬的颜色,在秋风吹拂下的落叶纷飞,竟也显得莫名萧条。李昭仁今日是一身红色旧衫,整个人就似一幅与风景相融合了的水墨丹青画。尽夺了苏子卿的眼,让她再转不开目光。静静看了他半晌,苏子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时辰不早了,你该去上朝了,”李昭仁理了下苏子卿被风拂乱的鬓发,温声说道:“早去早回。”
抱琴见这里风大,早已差人去内直局拿来了新做的披风。李昭仁接过,亲手给苏子卿披上,系好了系带,然后拍拍她的头道:“快去罢。”
苏子卿临走时还频频回头向李昭仁望,脸上全无了平日的机灵劲儿。那样子傻乎乎地,活像个被人贩子拐着还未知未觉的稚龄孩童,看地李昭仁都忍不住笑了。
待苏子卿上朝回来,李昭仁又领着她到房间里让人上菜用膳。
看着李昭仁,苏子卿本来在上朝时已经回复了的敏捷思维不知又跑到了哪个爪哇国了,只知道傻乎乎地盯着他看,一个劲儿地刨饭,菜都忘了夹。还是李昭仁看不过去,叹了下气,把苏子卿平时在餐桌上夹地比较多,应该是她爱吃的菜,给夹到了她碗里。
不过看苏子卿这模样,应该给她吃什么,她也尝不出味儿了。
苏子卿看着李昭仁,“嘿嘿”地笑道:“仁儿,你长地可真好看,我只是看着你,都觉得自己不吃东西都不会饿了。”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怎么能行。”李昭仁道:“你现在还不是太饿,才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等你真正饿惨了你试试,再好看的人摆你面前,还不如一个馒头来得顺眼。”
听着李昭仁这话,苏子卿忍不住问道:“仁儿,你饿过肚子吗?”
李昭仁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