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苏子卿在第二天晨时,不必人喊,她自己就条件反射地爬起来了。这是苏子卿每日早起上早朝时养成的习惯。然后别了李昭仁,就同太傅一起入宫去上早朝了。

知道李昭仁不识东宫的路,也好脸面不愿让别人知道他路痴的事。苏子卿以护送为由,让贺府令了几个下人护送他回了东宫。

苏子卿自宴会上,于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突然离席,这不知是失了多大的礼数。皇帝当日即恼怒,于是第二日苏子卿刚踏人宫门,便被皇帝便差人将叫到了御书房中。

苏子卿走进殿里,懒懒散散地跪下,待皇帝拍案一声怒喝,才知父皇是生了气,接而战战兢兢地规正了姿态。

“简直是越发不像话!”皇帝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苏子卿,甚为头疼地扶着额,想了想,却还是说道:“罢了罢了,你向来混账,朕也管不得,管不了,更强迫不了你什么。朕已经差人向三皇子对你突然离席的事找了个借口,将你今日的功课全都推了。你现在,务必要将功折罪。”

苏子卿小心翼翼地道:“儿臣该如何将功折罪还请父皇明示。”

水榭轩雅,庭廊逶迤,长桥如虹横亘碧波之上。松柏添了苍然,秋菊更增淡雅。

此时苏子卿身在御花园,已经按照父皇的安排,与那日宴会上所见到的男子,也就是东周的三皇子见了面。

皇帝的贴身太监特地挥退了所有宫人,然后自己也退下,独留下苏子卿跟是三皇子,让两人单独相处。

对面那人长地尚可,清秀俊雅,带着南方男子的温润,又携了皇室所独有的高贵和疏离。其实对于大多数女子来说,这种男人只要不丑——凭他们的身份,就足以让一众待婚的女子趋之若鹜了。

明明心里已经僵硬地不行的苏子卿,却还是要对对面的人强挤出笑来。看对面的三皇子对自己一脸冷漠,为了避免冷场的尴尬,苏子卿只得预先开口:“不知三皇子国内年前的收成如何?”

话一说出口,苏子卿就想打自己一巴掌:这算什么话?!哪有没事就问人家国内的收成的?

对面的三皇子只是淡淡道:“尚可。”

“那妻妾可还和穆?”

苏子卿感觉自己越说越乱,这都扯到了哪儿去了?!

三皇子又还是那个死样子,不冷不热地道:“并无妻妾。”

苏子卿初见李昭仁时,李昭仁也是很冷漠的,但苏子卿在李昭仁面前就是有滔滔不绝的话可以说。李昭仁虽冷,却是那种有些可爱的外冷内热。他装作烦苏子卿,但苏子卿跟他说话却是能听进耳里并思量的。有时明明就是被苏子卿的话逗乐了,硬是要打死不承认。

可这三皇子,跟他说什么都像是在对牛弹琴,并苦苦恳求压根儿就不理自己的牛对自己回眸,这无异于是在犯贱。苏子卿虽然阔噪,却也不是没脸没皮。别人拿冷脸对她,冷心对她,苏子卿就是再一厢情愿,也煽不出什么火来。

更何况苏子卿本来就不情愿。

而且,自己身份又不比他低,凭什么他可以对自己甩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