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正是这一点声音让他决定将打坐时间放在夜晚,一点点来自人的声音都不能让打坐入静。而当然打坐不可能日日夜夜不休息的进行,他若然日间连续打坐,那么晚上只好休息了。他思考,也是在等待最佳时间。
太阳终于在海面上隐没了,空气好像突然变凉了,鸟声开始变得密集而清脆,他很享受这些鸟声带来的宁静,鸟鸣山更幽,鸟声是不太会打扰到他的。而且这是众鸟投林,当夜色笼罩下来,这些声音会如约定的归于寂静。
他很快乐的听着鸟声,很快乐的感受这份没有人打扰的宁静。他这时没有为迟迟没有打坐而焦躁,因为休息之,就是决定打坐整整一个夜晚。
戌时人声渐渺,他不再犹豫,盘腿坐在院半沙半草的地面开始冥想,他在下午已有准备,前两个时辰按照正规方法进行,接下来的两个时辰“穴流倒转”,后一个时辰则按情况而定。
经过数月来对打坐的认识,他感到现在打坐有两个概念,一个是往体内积聚真气,二是打通真气运行的穴道,而以第二为重!因为只有打通穴道,才能心无旁骛的填积真气,感受海纳百川。
前两个时辰与往日打坐的感觉好像没有什么两样,他没有气馁,接下开始“穴流倒转”。
此时正是子时,半夜三更时分,海岛上除了岗哨,灯火悉数熄灭。耳边好似只有风声、偶尔的虫鸣。
穴流倒转,对乔衍眼下情形,就是意念真气起自丹田,往提托、巨阙、膻中等穴流出,其中巨阙、膻中等穴已通,眼下要冲击的是提托穴。
往丹田聚气是增加功力的根本,穴流倒转当然可能对丹田聚气没有帮助,但不打通真气流经丹田的穴道,功力如何积聚?
微风入耳,反而让乔衍感到更加宁静。
他在尽力而为,他想,只要尽力就算无怨无悔!今天不行,那就等明天,继续的尽力、不屈不挠。
一个时辰过去,提托穴仍然没有动静,或者是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一点可以打通的预兆。
虽说每次练功都要告诉自己尽力而为,但问题是,他不知自己的方法对不对,会不会进入盲目误区。
是故他每次打坐没有感觉到功效都会有点焦急,而这些没有动静的表现,又让他微微焦急起来。
突然间感到鼻端的味道一变,那是一缕十分浓郁的花香,浓郁如酒。
这像是他嗅过的最浓郁的花香,一缕一缕的弥漫满整个院,整个屋子,上面的能感受到的空气。空气中嗅不到异味,好像一点一滴都为花香充刺。带着甜味的花香又好似带着压迫性,每吸进一点都让体重像在增加。
于是,他感到躯体有点麻木、僵硬。绿光线上标注的穴道旁的肌肉都好似僵硬为一体,甚至已经分不清哪个穴道已通,哪个穴道未通了。但是,花香太浓郁,甚至僵硬的肌肉也不能隐去它在体内涓涓流动的感觉。
渐渐的,他的思绪也模糊了,或者也是僵硬了,除了花香在体内形成的那股涓涓细流已不能思考任何事情。
感觉开始万籁俱寂,耳边开始万籁俱寂,细流的声音宛如涓涓流水分外清晰了。渐渐的,细流又变成了奔腾的河流,好似激流之遇险滩,好似山洪暴发。
感觉已不限于绿光线,也不限那些僵硬了了肌肉,他能感到整个体内都是山洪,来回奔腾久久不息。
他感到异样的舒服,也感到异样的难受,舒服的是体内的“河流”好像涤尽了隐藏胸臆的阻滞,难受的是一颗心沉甸甸的,好像随时都会让他停止呼吸,甚至失去意识。
好在,“奔流”一直在给他力量,每每在他难以忍受就要晕过去的时候,就会因为“河流”的滚动为心底积聚点点热气,让他的精神不至于枯竭。
他好像成了一塑雕像,虽有一点点意识,但是周身是坚硬的不能动弹。
突然他听到身后一声“蓬”的巨响,好像是有人跌倒的声音,他的脊背也似被人轻轻碰了一下。他很想扭动身子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知是身子麻木还是僵硬,丝毫不能动弹。
茅窗那边燃起了火光,他看到火光在摇晃,听到有人跑步过来,但是火光迅速弱下去,跑步声音聒然而止。
紧跟着,他听到朦胧的人声,由远而近渐渐清晰。
巨响、火光、人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想。但是他就是不能动弹,不能起身观看,甚至难以说话。
突然他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张诚,卫道,你们怎么了?”声音充满意外,是迭海沙的声音。
紧跟着听到区云帆叫道:“大哥,这花香有毒。”
“帮……帮主在里面,快进去看看。”迭海沙的声音有点低,好像用什么东西摁住了口鼻。
跟着听到跑步声过来,迭海沙的声音叫:“帮主,你没事么?”仍然是摁住口鼻似的说话。
区云帆“噫”了下叫道:“魏老二怎么倒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