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同情,很快,她就懂了。
姜琳琅扒开小桥的手,智商回笼,面色就惨白如蜡了——
完了!
她居然第一句话说人是公公,第二句话说人是美人,第三句说人是奸臣!
姜琳琅,你死定了。
开头跪,说的就是你自己了,蠢货。
她努力扬起一个笑脸,蹩脚地给面前的容珏见了礼,垂着眉眼,眼珠子转了一圈,嘿嘿干笑着,“原来是丞相大人亲迎,南安不胜惶恐……大人真是比传闻中还要……恩,玉树临风,惊才绝艳!”
本来想拍马屁说句“帅”和“俊”的,但是对上容珏那张惊艳世俗,美得不成样子的脸,恕她没法违心。
能在第一次见面就成功踩了北国权倾朝野,皇上都要忌惮三分,无人敢招惹的丞相容珏所有雷区的,普天之下,非她姜琳琅这样举世无双的傻缺无二。
而踩了雷区还没死的,也是普天之下,再无第二。
容珏微眯了眯细长的眼尾,那双比琉璃还要好看的眸子里,异彩闪过,须臾,唇角微抿,淡淡地对着身后一帮瑟瑟发抖的随从吩咐,“进城。”
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姜琳琅,直接忽略她这位郡主。
姜琳琅——北国皇帝亲封的南安郡主,前骠骑大将军独女,六岁那年满门忠烈在与南国边界大战中牺牲,只留下她这一位忠烈遗孤,被皇上接进宫,封为郡主,次年,被送到钟秀山学艺。
一去十年,再回来,便是皇帝五十寿宴。
而皇帝当是对这位忠烈之后很是重视,竟是命丞相容珏亲自迎接之。
只不过,第一次见面,姜琳琅便将这位传闻再调皮的孩子听到容珏的名字都吓得不敢胡闹,恶霸都要抖三抖的大奸臣,给得罪惨了。
望着前面恢弘的城门,姜琳琅默默心中流泪,想着路上小桥讲述的“丞相血腥二三事”,感到前路一片惨淡无光。
给读者的话:
这是初遇
北国的国都临安城城外,一辆马车轱辘轱辘行来,在城门前几里处停下。
“郡主,京城到了。”一个模样清秀机灵的丫鬟,掀开车帘一角,对马车内被唤作郡主的女子,兴奋地道。
一只手,小巧白皙,正欲伸出来,便听到丫鬟倒吸一口凉气,傻愣愣地接着道,“郡主,前面有人……来接我们!”
马车内女子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是吗?那你愣什么,下车啊。”
只是话音才落,便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后就在车内女子怔愣之际,一道绮丽阴柔的男声似泠泠清泉又似烈烈寒风响起——
“恭迎郡主回京。”
车帘掀开,女子只露出半截下巴,声音清脆灵动,语气轻快,“有劳这位公公了……嘶。小桥你干吗掐我!”
车内,姜琳琅瞪着一对星眸,不解地揉着自己的胳膊,沉声问自己的婢女。
丫鬟小桥欲哭无泪,不对,是已经快泪流满面了,她捧着脸,声线不稳,“郡主……外头,外头好像是……”
“是什么?”
姜琳琅不以为然,便掀开了车帘,准备跳下去。
哪知,才弯身出来,便瞧见马车正前方,一行人为首的红衣男子,是的,大红的锦缎袍子,通体气派华贵,从下往上,一双暗紫金丝镶边的锦靴,红袍上绣着繁复的纹案,皆是金丝银线,且以极为精巧的手法所绣。再往上,便是光洁的下巴,若被打磨得圆润生辉的玉石,而后便是殷红薄薄的唇,瞧着比女子还要漂亮几分的红唇!
高挺俊秀的鼻子鼻梁,最后是眼睛。姜琳琅最喜欢看一个人的眼睛,因为,那是心灵的窗户。
然而,那对眸子虽不负先前主人所呈现出来的绮丽雍华,眼球若黑曜石,眼是丹凤眼,眼尾上翘,妖魅又冷然。只是,那对眸子毫无温度,含着几分沁入骨髓的漠然与冷峭。
墨发红唇,凤眸剑眉。肤白胜雪,绝色无双。
姜琳琅第一次知道,男子,真的可以用美来形容。
红唇微勾,却没有半分温情笑意。
这个男人很美,也很冷,更是——
危险。
姜琳琅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她呆呆地拉着车帘一角,弯着腰,眼神逡巡一圈,发现,男子身后的人,一个个面色如纸,正惊恐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