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睿眉眼舒展,对于朱劲松敢当众这般支持自己,心中极为满意和高兴。
“丞相不愧是朕倚重的良臣!朕也有此意,这样吧,再过十日便是郡主的生辰,朕届时宴请百官,再宣布一件喜事——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有奏您给准吗?
不少大臣内心呕血地腹诽着。但想到之前皇宫那场血洗……终是暂时作罢了。
这皇上瞧着温润好说话,实际上,亦是个心狠手辣的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是惹怒了皇上,只怕下场不好说。
齐磊却是拧着眉头,目光很是复杂地看着上方完全变了个人的齐睿,不由抿了抿唇。
待散朝后,他迫不及待地追上准备起驾离去的齐睿。
“三弟,我有话想找你单独聊聊。”
听到久违的“三弟”这个称呼,齐睿那双温润盛着流光的眸子轻轻一晃,划过一丝波澜。
他没有开口,只是脚步朝御书房走去。
“说吧。”
齐磊望着愈发冷漠疏离的齐睿,不禁苦笑,“就因为我暗中协助过姜琳琅夫妇,你便同我这般生分么?”
将手中的奏折打开,齐睿闻言手顿了顿,随后抬眸看向齐磊,眼中波澜不惊,语气平稳,“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你选择了与我背道而驰。现在,你想说的无非也是劝我收手,放了琳琅之类的,我说得可有错?”
齐磊哑然,而后沉重地点头,“对,没错。”
于是,齐睿冷笑了一声,眼里划过一丝深深的受伤,“那你说,我能不与你生分么?”
这回,齐磊没有说话,但神情变了变,面色也白了下。
“我已念在我们的情分上,对你既往不咎。旁的,无需多言。”齐睿提笔便要批改奏折,末了,堵住齐磊所有的话,“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听的。”
“齐睿!”齐磊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你以为一个朱劲松就能震住那些朝臣吗?你一意孤行,会失去民心的!”
“是么?”
齐睿站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华服,一瞬又恢复了自己,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坐着的顾明珠,语气凉薄又带着几分复杂。
“我比你沉得住气,最后,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
他心底深处还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不,他和顾明珠不一样,他不会伤害琳琅,他会等她重新喜欢上他。
就和最初相遇时那样,他陪她去听书,为她吹箫,她陪她煮酒下棋,看花赏月。
尽管那么短暂,但曾经他们也快乐过,不是吗?只要他努力,就一定还能回到当初。
顾明珠背脊僵直,听着脚步声远去,她眼角的泪终于决堤。
她抬手,面无表情地抹去,而后冷冷地笑开,“是么?那我等着瞧。”
齐睿回到龙銮殿时,阿全面色发愁地望着他,“陛下您跑哪去了,叫奴才好找!”
但是,齐睿没有回应,只走进清冷的寝殿。
次日。
年轻的新皇面色冷淡地听着下方朝臣的启奏。
“陛下,您既已登基,是时候扩充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了……”
“是啊,皇上年纪也不小了,尚是皇子时便没有娶妃,如今贵为天子,是时候纳妃,立后了。”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杂七杂八的,最后一半的朝臣都站了出来,一个个装作不知齐睿将容珏的夫人给带进了皇宫,安置在后宫中的样子。
剩下的一半,便是齐磊和闻人晟这样不关心这事的,其余则是朱劲松等效忠齐睿的大臣。因为先前便得了齐睿的提醒,这会儿都安静地等候这些嚷着要给皇上立后纳妃的大臣一会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