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琅觉着,自家相公越来越朝着宠妻狂魔发展了,好吧,她自己就是护夫狂魔。
绝配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将北国搅个天翻地覆了?”
姜琳琅笑容还没清透,就蹙起眉来,照容珏的说法,老皇帝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被暗七用药吊着一口气——
可等皇后一垮台,老皇帝那么要面子的人,被揭露丑闻,只怕是这口气也撑不住。
“那有什么?”容珏舔了舔嘴角的点心末,对此完全不会心存忧虑。
大概和姜琳琅最初的认知一样,这个人想毁了北国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毁了之后呢?
“容珏……我想……”姜琳琅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她之前总是囿于报仇和讨回公道还一个真相中。
可当她真的将那些人绳之以法后,她没有很开心。
她心里对于死者的悲痛依旧存在。
然后,她想到了齐睿。
这个国家不可能让他乱下去,这里是她曾经的家,是她和容珏居住过的地方。自打她亲眼见过南国人的狼子野心后,她更加不希望北国成为一座任人鱼肉的废墟。
那么,齐睿势必要登基的。
他是最合适也最顺应民意的人选。
只是,如果皇后的丑事都被揭露,这对齐睿而言是多大的打击不言而喻……
她担心他会承受不住,性情大变。
而这样的污点,也会阻扰齐睿登基。
但是这些,她不能对容珏言明。
因为她太清楚容珏对齐睿的不喜,以及这个男人对于这个国家对于帝后的厌恶。
那是一种,比她还要深刻骨髓的厌恶。
姜琳琅及时止住了自己的话头,但容珏何其聪明敏锐?
眸色微凛,冷了冷,但是他选择装作不知道。
琳琅,你若不狠心,自有我。
就算我不出面,事情还是会按照原先的轨迹发展。
顾盛昌的牢房门外,容珏听着身后赶回来的脚步声,无声地勾唇,“怎么,有用吗?”
齐睿脚步一顿,面色黯然,冷静地捏着拳头,没有答话,只是看着牢房中痛苦地蜷缩着捂着喉咙一脸痛苦地无声喊着的顾盛昌。
“你早知道,却不阻止——”
“为何要阻止?”
对于齐睿带着沉痛和指责的问话,容珏只是抱以一个好笑的神情,“换做今天躺在里头的是我,你问问他,会阻止么?”
本就立场敌对,不死不休,再说,为了姜琳琅,也该叫这个老贼自食恶果。
他不动手,照样能欣赏他痛苦绝望的样子。
一次一次的希望和渴望被碾碎成绝望的模样,真的是……
扭曲得漂亮啊。
齐睿身子一震,抿着唇,再没有开口指责什么。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事情退回到顾明珠将毒药给顾盛昌吃下后一盏茶功夫。
容珏姗姗来迟,来到顾盛昌牢门外,见他痛苦地拍打着门,只是微微瞟了一眼,便问狱头,“有人来过?”
神情却带着肯定。
狱头一晒,守卫却主动交代了一切。
但是出乎意料的,容珏虽当场一掌打死了狱头,却没有弄死守卫。
而当齐睿闻讯赶来,见状,便立即追出去找顾明珠。
可等他冷静地回来后再骤然想明白,这或许,一开始就是容珏首肯的。
不然以容珏御下的本事,如何能叫顾明珠进来探视顾盛昌?
更不会给她下毒的机会。
至于狱头,不过是容珏装装样子。
可是齐睿却无法再说什么,顾盛昌被自己亲生女儿毒哑了,他这个当外甥的却将他绳之以法送进了天牢……
和明珠比,他并没有多大的立场去说什么。
再说,他没有事先防备,叫顾明珠得手,而容珏先知一步,怪不得旁人。
只是——
我又慢他一回!
齐睿自己都没有发觉,在他心里,对于这个认知,开始带着不甘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