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城，你曾经爱墨鱼羹，要来一点吗？”路遇虽说是询问，但是手中已经不由自主的为他挖了一勺。

她含笑的看着他，他同样笑的很为灿烂，却不知为何眉头却带着一缕悲伤的蹙起。

“顾非城，你曾经最喜欢看的是洛阳西亭楼上的晚霞。”

“顾非城，你曾经在十里镇和我打的赌，还记得吗？我赢了，王家家破人亡。”

“顾非城，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才能恢复正常呢？”

路遇喊着他的名字时，像是少女对待自己心上人的神色，语气轻快却又包含甜蜜。

这天，他看见路遇在那颗长势很高的枇杷树下乘凉，他坐在前面的石桌凳上，笑的格外灿烂。

他问:“阿遇，你是喜欢曾经的顾非城？还是喜欢现在的顾非城？”

说起这句话时，他的眼中带着某种希冀，眼中带着亮光，隐约可见。

路遇听见后，突然笑了，站起身，抓住了他的右臂。

他的手臂上还有着斑驳的伤痕，伤口还未曾愈合，被抓住后理论上可谓是痛极，可他现在却笑的格外灿烂的注视着她，浑然不觉疼痛。

当身体的某个部位痛极，其他部位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路遇笑着，弹了弹他的额角，道:“不都是你吗？能有什么区别。”

顾非城听后却紧紧捂住了她抓着他右臂的手，道:“我是说假如，假如你一眼看见的是我，不是以前的我，是现在的我，你还会喜欢上现在的我吗？”

路遇听见他的话，突然轻轻笑了。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只喜欢你，过去的你，我喜欢，现在的你，我也喜欢。”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你啊！”

路遇说完，看见他耳后微微升起一抹红晕，终于不是那么端着掖着的假笑，即使在她面前不管笑的多么的灿烂，眼底却总还深藏着不见底的苦涩。

明明是在笑着，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他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她，就像一只幼崽，唇角微微扬起。

“顾非城，你什么时候可以好起来？”路遇抬头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语气充满哀伤。

他听后却蹙起了眉，疑惑道:“可是，阿遇不是介意过去和现在吗？”

他突然想起那些无微不至渗透至现在生活的影子，细致入微。

“怎么会不介意呢？”看见他听见这句话带着几分怔然的模样，抿唇道:“过去的记忆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过去的快乐也只有我一人记得，过去的悲伤也只有我一人记得，你不觉得实在是太残忍了吗？”

虽说她也不记得过去对自己来说有哪些悲伤，似乎悲伤都是在他身上体现出来的，她也不觉得过去有哪些残忍，好像残忍也是在他身上体现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想起某个很早曾经问她的问题，不对，也不是很早，但具体是什么时间，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指了指胸口问道:“阿遇，我这里是病了吗？”

“病了，药石无灵，无药可救，这是绝症。”

熟悉的答案。

他似乎知道什么，抿了抿唇，突然笑道:“阿遇，你骗了我，我这个病不是绝症。”

“我一看见你就高兴，看不见你时会难过，看见你和别人好时，我这里就疼。”他指了指胸口的那个位置，“因为，那个时候我这在嫉妒。”

他走近她，这段时间他吃的不多，思虑的却太过严重，整个身体格外清瘦。

他说:“我这个病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