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天帝看一只香炉便摔一只,眨眼间碎片铺了满地,奇异的香气愈加浓烈,天帝索性闭了气,摇摇晃晃跌回床上,吐纳好半晌才没被气出个好歹来。
长盈仙君故作沉痛地过去给他拍背顺气:“陛下,您身子虚,万万别气着了……”
“闭嘴!”天帝大喝,将他伸过来的手狠狠扇开,侧过脸环视站在眼前的四位仙君,只觉头晕目眩,谁也无法相信“这石头,你送的,丹药也是你买的。香料,高裴指认是疏林送的,还有……这一壶壶的灵水,破秋啊,你倒买的真勤快啊。”
破秋仙君哐当跪下,痛心疾首地喊道:“陛下!您别听信高裴的一面之词啊!他犯了天规,又与妖皇勾结,被我们革了仙籍。此次必定是他怀恨在心,才栽赃陷害,想令我们自相残杀,还请陛下明鉴啊!”
“是吗?”天帝一把扯下还挂在颈间的魔神宝石,用力扔到地上,鸽子蛋般大的宝石在地上咕噜噜滚了无数圈,险险停到他们脚下,黄澄澄的光与香料的气息融到一处,散出不起眼的魔气来,见状他愈加愤怒,哑着嗓子呵斥“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栽赃陷害?这些东西,是他履华送的吗?一件件,一样样,都是你们亲手上供。枉我千年来还当你们忠心,却不想……都是狼子野心!叛徒!”
长盈悄悄擦去手心的汗水,同着疏林仙君也赶紧跪下,故作哽咽道:“陛下,宝石是我送的不假,可我绝没有这等狠毒的居心啊。再者……灵水与香料都有专人采购,着实不关我们的事……”
“不关你们的事?”天帝寒声打断,拍拍手,一个侍卫便押着人从里间走了出来“不如你们当着他的面,再说一次?”
神芝道人浑身缠满了锁仙绳,脸色铁青,手脚发软,侍卫一推,就连滚带爬地伏到了天帝脚下,连连磕头:“天帝在上,小人……小人冤枉啊!”
他本来正在还元楼炼药,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正一肚子火,转眼就见花风天尊求他快跑,结果还未动身,刚好被天帝的私人侍卫抓了个正着,直接捆了押送去帝宫。
知道是事情败露了,他也没想吃亏,路上还挣扎着将账簿带在了身上,绝不给他们倒打一耙的机会。
长盈仙君见他被抓,眼前一黑,张口就道:“陛下,我们的确在他名下的长生药铺买过些东西,但……但我们买的都是寻常药物,一定是他蓄意掺假,想谋害您……”
“放屁!”神芝道人反头大骂,双手发抖地掏出账簿,恭敬地呈到头顶上“天帝明鉴,我不过是凶界一个小道士,是他们借仙君之名威胁我为他们炼药,还不许我记账,这都是我冒着生命危险记下的,您看,前些时日长盈仙君还仗着自己是一境之主,不愿给我钱,这怎可能是我与他们勾结……求您明鉴,小人冤枉啊!”
天帝冷哼着拿过账本,走到长盈仙君面前,照着他的面颊用力扇了几扇:“你给我读读,上面都写的什么?你们买的都是寻常药物?你真当我糊涂了吗!”
长盈不敢接,更不敢读,只是趴伏在地,摇头哭喊:“陛下,我当真不知啊,这定是他与高裴造的假,您不可轻信……”
“假账?”神芝道人高声打断,又掏出他的折扇,往地上一扔“这是你押给我的东西,难道这也是假的吗?”
折扇被他用灵力用力扔出,滚了几圈便散了架,扇面开了几道裂缝,长盈仙君立时哀嚎一声,手忙脚乱地爬过去,小心翼翼捧起它,转脸就想杀了神芝道人,人还没站起,便被高裴一剑打趴下,直打得眼鼻冒血,呻\吟着不敢再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