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金丝雀(24)

林月微微侧过头,用余光往门口看去,套房大门已经悄无声息呈现紧闭状态,贺成安的贴身保镖此时一定守在门口,她一个没什么武力值的女人,很难破门逃离。

那么接下来只剩下一条路——顺着贺成安的话接下去,如果让他高兴,说不定自己还能保留一线生机,等待翻盘。

不知道他究竟查到了什么地步……

脑海中瞬间权衡清楚厉害关系,女人不敢让贺成安等待太久,她迅速应声:“是的!”

“好,林月,既然是这样,我只问你一件事。”贺成安淡淡道,“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你这些天背着我做的小动作一概既往不咎。反之,仇吉明的下场,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您说。”林月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在声音里表现出颤抖,“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您怀疑我,但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绝不逃避。”

她听见贺成安似乎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太短促,仿佛从喉间不小心溢出来的单纯气音,带着莫名嘲讽:“你告诉我,怀玉泽现在身处何处?”

林月愣住,她脱口而出:“贺总,您是说怀先生吗?”

“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除了他,你还认识第二个怀玉泽吗?”

“不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您不爱外出。”她偷眼往贺成安的方向瞧去,然而什么也没能看出来,“如果我提前知道了怀先生的下落,我一定劝您把机票退了的。”林月心里还抱着几分贺成安仅仅在试探的侥幸,想要尽力蒙混过关。

她这话说得既诚恳又不失委婉,话里话外在替贺成安考虑,生怕刺激到他本就不佳的心情。

可惜,这个念头注定是镜花水月。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林月啊林月,你要是把这点心思用在做事上,也不会处处留下破绽让我发现。”贺成安站起身,面向林月,他脸上带着笑容,手里却抓着一打厚厚文件夹毫不留情扔了女人劈头盖脸!

文件夹在女人脸部、颈部刮出道道红痕,甚至侧脸都轻微肿胀起来,可见贺成安用力之大。

要不是林月下意识侧过脸用手挡了一挡,说不定就要伤到眼睛等脆弱部位!

然而纵然被如此对待,她还是没敢说话,只颤抖着身体缓缓蹲下去,摸索着捡起地上文件:“贺、贺总……”

不用翻开文件夹,林月也清清楚楚知道这里面记载着一些什么。

作为贺成安最得宠信的贴身秘书,她不仅负责替他安排日常,一些对公司至关重要的关键文件、机密文书也从执行总裁通过她递到董事长办公室,等待贺成安完成审阅后再行签字。

放在往常,她绝不敢乱动其他杂念,可最近贺成安因为怀玉泽的事大失所常,下面递上来的文件根本不看,一直积压在办公桌上。林月好几次乘他不在翻看过,压根一字未写,甚至连她偷偷压在表面的短小发丝都基本保持原地不动。

下面人明里暗里好几次向她探问贺成安的意思,再加上旁人怂恿,林月心思难免浮动……再后来递上来的文件,她就有选择性地放到办公室了。

“你这人呐,要干点坏事都难成大器。”贺成安弯下腰,拇指与食指捏住林月下巴,让她与他对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我只是想看看,你还能做出什么蠢事……”

“我什么都可以忍耐,可唯独一点——

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打到他身上!”

他动作看似温柔,然而只有身为当事人的林月,才能感受到下巴上究竟被施压了多大力度——别说丝毫怜惜,这个恶魔根本恨不得直接捏碎她的骨头!

因为巨大而难以忍受的痛楚,林月眼眶里已经不受控制地涌出生理性泪水,贺成安刚一放手,她身体就软软前倾趴跪在地,恐惧让她几乎无力支撑起身体,只能蜷缩一团瑟瑟发颤。

“其实,我本来不那么确定你与此事有关。”看着林月一脸痛苦的样子,贺成安竟然笑了起来,“我只查到你在公司自以为隐蔽的培养党羽,甚至和其他公司高层有几分来往……脏事做多了,你想自保,可以,我理解你,左右不过再换个顺手的秘书,反正你拿到的东西都是我刻意漏出去的。”

“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还能爆发这样的胆量,绑架小玉当诱饵,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说吧,是谁给你的勇气?”

“贺总——贺总!你听我解释!”林月狠狠掐了大腿内侧一把,她猛然抬起头,潸然泪下,“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刺探公司机密擅作主张……可怀先生他、他真的和我无关啊!”

她求饶的话语,换来的是贺成安一记实打实的窝心脚!

林月直接被踢翻到桌子一角,上面摆放的茶杯受此剧烈震动滚落,酒店服务员前不久才添好的茶水陡然泼洒在她露出的一截小腿,热气腾腾的沸水自上而下,烫得她发出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