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这样的轨迹发展下去……那么未来也许会发展成一出伦理大戏。

偏心的父母，不受重视而又叛逆的大儿子，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儿子，亲情，家财，遗产……光是几个关键词都能想象到以后的“精彩”程度。

说到这里时，仇臻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如果故事按照这样发展就好了，那么他们的面孔也不至于成为梦魇，一直纠缠了我这么多年。”

怀玉泽静静听着。

他知道仇臻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也不是同仇敌忾，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聆听者，与他一起承担多年来压抑在内心最底处的鲜血淋漓。

痛苦涌出，却没有宣泄的出口，于是只能在最黑暗的阴影处腐烂成泥。

就在男孩八岁生日当晚，惨剧发生了。

就在老宅几乎所有人都熟睡的深夜，两个蒙面的歹徒悄悄潜入了室内……

“我是被母亲叫醒的。”仇臻的眼神变得悠远，他仿佛再次回到了当年那个噩梦之夜，“她或许是起夜给我弟弟喂奶，所以才发觉了不对劲……我记得，她很害怕，捂住我嘴巴的手抖得很厉害，但她没有走，而是一直在推我，直到我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

“那是个很明亮的夜晚，月光照进窗落，就算是在深夜我也能看见她眼睛里的红血丝。然后接下来……她做了三件事——把我塞进衣柜里藏好，打开窗户用力往远处丢了个花瓶下去，拨打报警电话。”

“……在警察来之前，透过缝隙，我看到了妈妈因惊恐而瞪大的双眼……尽管反锁了房门，并且用东西抵住，但歹徒还是用斧头砍裂了木门，破门而入……”

“她倒在地板上，脖子上的鲜血喷涌而出，纷纷扬扬，流了满头满脸，也淌了一地……”仇臻声音越来越嘶哑，“可最让我不解的是……倒在地上的她在生命最后时刻，却是在笑……”

“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庞含笑僵硬的样子……”

“我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忘记！”

日日夜夜，遂成心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