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子应该是她在这个时空里见到的容貌上唯一可以与周梓安相媲美的人。
晨光熹熹,照在他欣长挺拔的身上,他没有着官服,而是穿了一件烟霞色的长袍,一头墨黛长发只用银丝结束,披散在肩头。
脸庞面如白玉,眉如墨裁。
如果说周梓安的美更多带着女性的柔媚婀娜之态,而这男子的出众之处则是他身上男性洒脱狂放的风姿。
这男子见周梓安看向他,便回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嘴里冲着谢御史似笑非笑道:“谢大人,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大火气,可不符养生之道啊!”
谢御史刚才一顿打,此时喘着粗气看着男子冷笑一声:“宇文驸马,本官正在教训这祸国殃民、不男不女的宵小之辈,不知驸马为何阻拦!”
男子放下执着谢御史胳膊的手,抚了抚袖子,慢悠悠的道:“谢大人乃皇亲国戚,又是大业两代老臣,刚直不阿的铁腕御史,在下哪里敢阻拦您。
只不过谢大人辱骂陛下在先,殴打朝臣在后,大人身为御史言官,应更懂得身为人臣之规矩吧。
谢大人是一腔热血,不惧生死,想着青史流芳。可是大人就不想想你的家人和后代子孙了吗?他们可还在大业朝,可还是你嘴里所说的昏君的子民呢!”
“你!你竟敢威胁本官!”谢御史猛吸了一口气,怒瞪着男子。
男子悠悠一笑:“在下可不敢!而且在下在朝中并无官职,哪里威胁了谢大人!”
“你!”谢御史用手指着男子说不出话来。
这时旁边一名大臣走了上来,面带不屑之色,嗤笑一声:“宇文驸马好口才!只是听说驸马与周大人是惺惺相惜的旧友,今日一见果然是情意深重啊!
谢大人,我们还是不要打扰这对老相识重叙旧情吧!可能人家两个已经亟不可待了呢!”说完,也不看周梓安和那男子,伸手拽了谢御史离开了勤政殿。
……诶,今日可真是涨了见识,这些文官大人们真是骂人不带一个脏字!
一旁低头站着的周梓安,眼角余光看着这些大臣走下台阶,方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
……宇文卓,谢武帝同胞妹妹永宁公主的驸马。
当年正是他把年仅十六岁的周梓安送进了宫,送上了谢武帝的龙床。
宇文卓看周梓安看着他不做声,便微笑着上前一步。
因今日周梓安是奉口谕来勤政殿的,所以是穿了蟒纹紫色官袍,头戴白玉冠,做了正装打扮。
刚才被谢御史追打,弄得她玉冠有些歪斜,袍袖也有些散乱,看上去很是狼狈。
宇文卓走到周梓安面前,十分自然的伸手给周梓安整理下衣襟,又抬手给周梓安正了正头上的玉冠。
宇文卓如此亲昵捻熟,周梓安一下子竟没有反应过来。
她感觉到宇文卓手指借着宽大袍袖的遮掩,从她的头顶沿着她的面颊一直划到了她的耳边。
两指便夹住她的耳垂,轻轻的揉捏了两下。
周梓安就觉自己的耳垂像被电了一下似的,身子都忍不住一抖。
宇文卓像是感知了她的反应,嗓中发出了一声促狭的低笑。
周梓安连忙摆头,躲开了他的手指。
就听他轻缓的声音:“四郎,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今日之辱的!”
周梓安的呼吸一滞,凝眸迎向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