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发起人停下讲话。
所有人回过头去。
一名微微有些胖的西装男人从基金会那两排椅子中间站起身来,递出一张烫金的蓝色信封,说,“我有幸读过季女士刊载在中西日报的文章,那篇文章也还不错,内容乏善可陈了一些,也较为偏执稚拙。但经过这番演讲,我们决定——噢,我这身材——对不起,谁能来帮我将这份邀请函递给季女士?”
那会议发起人知道这名西装男姓氏前面究竟有多少个头衔,被他这番话给震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那名女校校长穿着高跟鞋小步跑上台阶,从西装男手里接过那份邀请函,稍稍看了一眼封面,而后朝淮真走过去,一边对她说,“恭喜季女士,你——”
尚未及女校校长讲完,立刻有人惊叫着接腔:“havarduniversity!”
女校校长微笑着点头说,“you’reright,collegeeducation,havar…ms.?mrs.?
淮真笑着接话,“miss.”
女校校长说,“gratulatoins,misskwai!”
下面一群哈佛radcliffe学院的女孩们忍不住大叫不公:“no!!!whyhavard?”
女校校长说,“你们是觉得radcliffe不如havard吗?”
女孩们抱住头尖叫:“noway!”
女校校长说,“你们需要解释的话,让我们有请洛克菲勒基金的董事长——施特劳斯先生来作解释!”
在所有镜头聚焦之下,刚才那名中年男人抬抬眉,很怂的说:“我们只是不想被别的几所大学抢先而已。”
女校校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isthatenough?”
台下大叫:“不够!”
很怂的洛氏董事长接着说,“好吧,刚才dr.hummel对我说:‘必须将这个学生搞到手,你们知道哈佛燕京学社有多缺人。’你们要是知道他有多finicky,就知道邀请这名优秀的女士有多么急迫了。”
(finicky:龟毛)
台下大笑。这解释确实够合理。
在走下演讲台之前,淮真抬头,在后排人群里寻找到那敦厚面容,对他感谢的鞠躬,又再次转过头,对台下人群致谢。
她朝西泽刚才倚靠的位置去寻找,发现他已经不在那里。
以为他已经回到最后排,沿着阶梯往上,还没来得及在座位坐下,突然有人拽起她就往外跑,步子迈的又大又急,几步就带她跨出会议室。
刚才那几个女孩还在后排热无比切地对他们说:“我们太喜欢你们了,你们怎么可以这么酷?”
淮真看了眼西泽。
他做了个“嘘”的表情,带着她在空旷的楼梯间急速狂奔。
直到更多、更杂乱的脚步声在半层楼上响起,淮真立马知道:有人追上来了。
每次台阶转弯,或者步子差了一臂之长的距离,他都会扶着她的腰,带她轻轻松松一步五级跳。
有个长腿男人(并且搞不好是个长跑健将)的好处在这个时候就凸显出来了。
不到半分钟,他们从六楼一路狂奔到国际会议大楼楼下时,一辆相当拉风的阿兹特克牌黑色折篷车一个尖锐的急刹车,立刻停靠在两人面前。
在驾车人伸手拉开后座车门,大喊“上车!”的同时西泽拉开车门,与淮真一起跳上了折篷汽车。
菲利普大叫:“扶稳了!”而后将油门踩到了底。
她相信他是将油门踩到底了的,否则高速刮过头顶的气流不会像一把锉刀似的,带给她天灵盖被掀起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