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义道见大势已去,不由连叹三声,而后开口说道:“你等皆跟随我多年,如今本家败亡已无法避免,与其白白送死,到不如各自逃命去吧。”说完,只见一色义道转身便向内室方向走去。他虽然软弱了一些,但却并不昏庸,此刻战况已经极为明显,别说三十人,就算是给自己三百,三千人也是大势已去。
而且他现在也彻底想明白了,不怪稻富直秀会突然反叛,要怪只能怪自己,自己不但低估了敌军的实力,而且更是低估了敌军的威势,一色义道之前总是认为本家虽然实力弱了一些,但毕竟是名门,麾下家臣应该和自己一样,为成为名门中的一员而感到荣耀,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有实力才是真实的,没有实力空有名声又有何用。
“主公,属下等愿意为主公尽忠,只要属下等还存活一人,便绝不叫敌人攻入天守阁中。”如果一色义道刚才只是一味让这些人死战,那么必然适得其反,但现在主公竟然让自己逃命,若是真就这么走了,反到有些过意不去了,而且此刻敌人已经攻入城中,想要逃离的希望十分渺茫,与其如此,那到不如与敌人痛快一战。
而一色义道听完也不推辞,直接说道:“既然你等自愿,我也不再勉强,我现在对你们下最后一道命令,尽量拖延敌人攻进天守阁的时间,我要堂堂正正的离开。”
“主公,请让属下为您介错。”那名近侍听闻主公打算切腹自尽,不由一边说一边跟了上去。
“笑话,我乃堂堂一色家家主,岂用他人介错,你退下。”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内室走去。
他们说话的时候,横谷幸重率领的忍军以及稻富直秀所率的叛军也没有停下进攻,一色家的军势中那些农兵在城门被打开之时便趁乱逃走了,而一色家的那些领军武士以及千名旗本足轻之所以会随稻富直秀一同叛变,而是没有将其当场斩杀,完全是因为,稻富直秀在打开城门之前并未将此事公之于众,而完全是交由其亲信进行,城门一开,那些下级武士见大势已去,所以也只好顺势而为。在配合忍军轻松攻破三之丸后,再无遇到抵抗,毕竟一色家的战力极为有限,且农兵也已逃跑,所以当大军一到,二之丸随即陷落。
大军并没有多耽误,而是一路朝本丸进发。
本丸的三十余名军势哪里可能是数千大军的对手,果然一个照面之后,这三十余人一个不剩,全部倒在了地上。
一色义道不愧是名门出身,就连切腹都是十分讲究的,若不是如今条件已经不允许了的话,恐怕其还要沐浴一番才是,不过正当他换好纯白色武士服,坐在起居室当中,不过他手中此刻拿的并不是肋差,而是一支笔,此番正在想着辞世诗句,在他看来既然要死的体面,若是不能留下辞世诗,那有如何能称得上完美。
。
想到这里,只听氏宗问道:“好,既然你已知错,那么此番我便罚你一个月俸禄……”
“主公,属下认为不妥,属下此番战败实在是有损本家威名,主公只罚俸禄一月,不足示惩,所以属下自请加罚。”
“还算你有些觉悟,既然如此我便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我命你继续统带一千忍军对宫津城发起进攻,若是半个月内无法攻陷此城,那么两罪并罚,你便切腹谢罪吧。若是攻下前罪一并免除,你可听清?”
横谷幸重听完不由大喜,如今他已经在这军议之上听得对方虚实,只要对方没有数千铁炮,那么想要攻下此城不难,就算在这段时日中对方动员了大量的农兵,但是在自己麾下一千军势面前也完全只是摆设而已,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别说半个月,恐怕只要发起几次进攻,就可攻破此城。
“多谢主公,属下必在半月内夺得此城。”
“主公,如今家父已经被任命为宫津城城防主将,到时只要在大军进攻之时打开城门,那么便可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还请主公定夺。”稻富佑直心中清楚,这可是自己立功的大好机会,说不定凭借这一功劳,家业还可以得到保留,就算不能,日后父亲与弟弟在佐久间家为臣,也应该会被高看一眼,如此一来自己也可安心为高山家效力了。
氏宗听完本来有些不愿,毕竟这一次关系到了本家的名声,但是其后面那句话还是将氏宗打动了,麾下军势的性命也同样重要,尤其是高山军足轻,他们可都是经过数年训练拼杀的百战精锐,能不损失还是不损失的好,毕竟训练出这样一名足轻所花费的财力物力着实不低,而且接下来还要与北条开战,军势的确不宜过多伤亡。
想到这里。只听氏宗说道:“好,此事你与横谷幸重自行商议吧。”
“荻野实幸,佐久间盛政,我命你二人率领三千军势扫荡丹后。绝不放过一名敌人。”佐久间信盛本想让麾下军势进攻宫津城,以此来减少高山军的损失,可是突然听到稻富佑直之言,所以还是放弃了,毕竟内外呼应之下。高山军损失根本不会太大,所以也就没有多说。
“是主公(叔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