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氏宗不止要将这一千贯献给朝廷,眼前的菊亭晴季也不能不给些好处,若是有他在旁美言,又有那一千贯钱砸下去,岂不是万无一失了吗。
想到此处,只听氏宗正色说道:“菊亭大人,我家主公甚至朝廷困苦,本早就想来此进献,怎奈六角家在南近江,众豪族在北伊势为阻,道路不通,我家主公没当想到天皇陛下与百官贫苦,皆长叹不已,食不知味,并以解朝廷为难为己任,时刻不敢相忘。
如今,我家主公已经统一浓尾,治下之地已经达到一百二十万石,又加上六角家新败于浅井家,士气低落,人不思战,我家主公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刻派在下前来献上金钱千贯,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高山氏宗前面所说的那一大套,菊亭晴季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几乎所有来申请官位的武士,皆用道路不通为理由,至于什么茶不思饭不想之类的话,他也不只一次听到过了。
菊亭晴季只在乎对方献上多少金钱,不过,当他听到对方居然一次便献上一千贯后,不由先是一愣,随后不有对织田信长的大方感到佩服。
别的武家前来进献,大多只献上一两百贯,能一次献上五百贯的,都可以让天皇陛下与百官了上半天了,而这次居然对方献上的金钱超过了自己想象,菊亭晴季的心中已经无法平静了。
他马上算了算,朝廷已经欠自己几年的俸禄了,虽然不可能一次给自己结清,不过,今年的俸禄算是有着落了,就算无法给自己整年的俸禄,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应该能获得二三十贯,至少今年不用再靠卖家当过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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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菊亭晴季放下手中的牌,先是坐正了身体,摆足了公卿的架势后,并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为首的那名武士,等着他先行开口。
氏宗心中不免大骂,这菊亭晴季真不是个东西,欠了老子一屁股债,现在还敢在老子面前逞威风,如不是有求于你的话,老子定要叫你好看。
而常年与菊亭晴季打交道的纳屋助左卫门见其如此做派,也不有感到有些疑惑,在平时,这菊亭大人很是随和的,从来不摆什么架子,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和主公有仇不成?
其实菊亭晴季之所以摆出这幅嘴脸,完全是出于本能,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些武士肯定是有求自己,为了获得更多的好处,所以才会摆出这幅不可一世的,公事公办的模样。
见菊亭晴季久久没有开口,纳屋助左卫门刚想开口介绍,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只见氏宗向前迈了一步,恭敬的说道:“在下织田家部将,麻雀屋老板高山氏宗,见过菊亭大人,菊亭大人到此,在下未能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若高山氏宗只是织田家部将的话,那菊亭晴季依然会像刚才那样冰冷,虽然现在天下大势被武士集团所掌控,不过,包括菊亭晴季在内的所有公卿,从骨子里便看不起这些终日舞枪弄棒的武士,唯一的例外就是今川义元,不过,他在几年前,便已经在桶狭间阵亡了,而罪魁祸首正是这织田家。
但,当他听说眼前之人,居然是这间麻雀屋的老板,就不能再像刚才那样摆出一副臭脸了,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债主,若是将他惹急了,来个鱼死网破。将自己赊账的事情公之于众的话,那自己的脸面,菊亭家几百年积攒下来的声望就要葬送在自己的手中了。
想到这里,只见他又恢复了平日的做派。菊亭晴季先是微微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原来是日前名声鹊起的高山大人,真是失礼,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