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宗早就知道,以木下藤吉郎的性格,今日必定会亲自前来,所以,在送走堀秀政之后,并没有回内室休息,而是继续在大厅之中,坐在主位之上闭目养神,等着木下藤吉郎的到来。
此刻,氏宗在想,这次绝对不能轻易饶过他,不然若是其好了伤疤忘了疼,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下绊儿,就算自己每次都能化解,也会因此耽误不少时间,看来这次就要其永远记住,不要再跟老子耍心眼儿,不然的话,老子的报复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不过,氏宗又不由想到,和自己相比,木下藤吉郎连贫民都算不上,自己又能从他身上榨些什么出来呢?
只见氏宗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在大厅中走来走去,他到不是在为现今对自己不利的流言而感到困惑,而是完全在为不知从木下藤吉郎身上敲些什么而感到头疼。
敲诈些钱财?想到这里,氏宗摇了摇头,别说老子根本就不缺钱,就算缺钱,又能从猴子那里讹出多少来?既然这条行不通,那就只有打他家臣的主意了,可现在其麾下只有木下小一郎与浅野长政两名自己还算看得上眼的家臣。
虽然这两人在内政方面的能力都算上乘,尤其是那木下小一郎,更是不可多得的一流内政人才,他可比麾下的内政奉行中村一氏强多了,若是能让他转仕自己的话,以后家中内政方面的事情,完全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但遗憾的是,这两人都与猴子沾亲带故,若是远亲的话,氏宗倒也并不在意,可他们两,一个是木下藤吉郎同母异父的弟弟,一个是其妻弟,这样的关系,自己又该如何下手,再说他二人对木下藤吉郎十分忠诚,想要挖角,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唉,这还真是让人头疼啊,好不容易逮到这么好的机会,可却不知道讹诈他写什么,还真是叫人头疼,总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将他放过吧。
就在氏宗一筹莫展的时候,只听木下藤吉郎那特有的尖锐的嗓音在武士宅邸大门外响起:“高山大人在家吗?木下藤吉郎前来拜访。”
这还真是说猴子,木下藤吉郎就到,氏宗有意晒他一晒,所以在缓步走到主位上,坐定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原来是木下大人,进来吧。”
话音一落,只见木下藤吉郎那张没有二两肉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大步走在前面,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只有五六岁的孩童,看起来这个身穿白色便衣的孩童,应该是他的近侍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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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宅邸中,一直在大厅中踱来踱去的木下藤吉郎,一听又要花钱,而且要花的还是大钱,不由心中一颤,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不算刚才被堀秀政敲去的那二百贯钱,光是为了散播流言,就花费了二三百贯,不然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效果,若真是按浅野长政所说,想要将流言平息的话,最少还需要至少五百贯。
最重要的是,想要尽快搞定此事,这五百贯还真不一定够用,如此一来,为了此事,本家就要花费千贯之巨,而本家现在所有的钱加在一起,虽然正好够用,但是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本家可就分文没有了,这又该怎么过下去。
木下藤吉郎才刚刚晋升侍大将不到一年的时间,家中的积蓄大多都是在和宁宁举行婚礼时,高山氏宗所赠,不然的话,以他现在的身份,想要攒一千贯绝无可能。
现在木下藤吉郎已经顾不得以后发展的事情了,只要先将此事摆平,就算让他花的一文不剩,也在所不惜,可问题是,若是钱够用还好,万一要是不够的话,又该如何是好?
木下藤吉郎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起来,自己这办的叫什么事啊,花钱受累不说,最后还要自己来收拾残局,这残局要是好收拾到也不怕,可就怕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收拾了。而那高山氏宗却一点都不着急,就好像不管他事一样,真是没天理了。
想到这里,木下藤吉郎又不由想到,以高山氏宗的精明程度,肯定已经想到此事是自己所为,按他那瑕疵必报的性格,又怎会不进行报复呢?
唉,都怪自己当初太鲁莽了,都说这高山氏宗不能得罪,自己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于他,这下可好了,之前与其的交情不但全没了,而且通过此事已经与其交恶。这又该如何是好?
木下藤吉郎此刻背脊发凉,他现在还不知道,高山氏宗的报复已经开始了。现在既然没有其他办法,而且又是时间紧迫,所以他也不敢在耽误下去。既然有办法可用,那就先用用再说。
只听木下藤吉郎开口说道:“浅野长政,你马上支取五百贯钱,去平息此事,三天!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后,在尾张国内,还能听到对高山氏宗不利的流言的话,为你是问!”
见主公说的坚决,浅野长政虽然感到此任务艰巨。但为了不触怒主公,所以不得不愁眉苦脸的开口答应道:“是,请主公放心,属下保证三天内流言止住,就算必拼尽全力也会将此事完成。现在时间紧迫,若是主公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木下藤吉郎见浅野长政已经下了保证,又见他说的坚决,不由那紧绷的心神稍微松弛了一些,只听他开口说道:“快去。快去,若是完不成任务,就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