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此为防盗章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她。

心中如有小鹿乱撞,紊乱不定。

那一次她在酒吧打工时,一个客人故意找她麻烦,非要让她喝酒赔罪。

她喝不了酒,慌急跑开,那客人追着她,她很怕,很恐惧,无意中撞到了他怀里,他帮她解了围,可她都来不及跟他说一声谢谢他就不见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可他的面容却清晰地留存在了她的脑海中。

没想到他竟是姜姜的哥哥,那么这样的话,他岂不是……白梓荨陡然垂下了脑袋,“你好,上一次,谢谢你。”

听到白梓荨的话,姜姜倏然觉得有点兴奋。

男女主啊,激情啊,火花四射啊。她暗搓搓地观察着姜沉璟。

却发现她哥跟没看见白梓荨的似的,竟然还看着她这边,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沉静的黑眸犹如定在她身上了一样。

不对啊,她挠了挠头。

照理说,男女主第一次在酒吧见面时,两人都已经互生情愫了吧。怎么他现在见了她,连点儿反应都没有?

对了,在作者的描述中,姜沉璟是一个情绪不外露的男人,性格很沉闷刻板。

所以,他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其实应该是有些反应的。姜姜在心里点点头,大约是这样。

“姜总?”这时,姜沉璟身侧的人迟疑出声。

姜沉璟终于收回视线,什么话也没说就带着一群人越过了她们。

他们一走开,白梓荨就抬起了脸,脸上还有未消退的红霞。他没有理她。看来是真的不记得她了。

心中一阵失落。

姜姜见她这副低落的神态,腹诽着,她哥现在对白梓荨这么冷淡,以后追她的时候,可有他受的。

“梓荨,我哥一直就是那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的,你别介意,哦,你刚刚说谢谢,你以前见过我哥?”

虽然知道缘由,姜姜也还是得装作不知道问一下她。

“我兼职的时候被客人骚扰,你哥哥帮过我。”

“是这样啊。”姜姜不再提他,转移了话题,“咱去学校吧。”

白梓荨回望了一下姜沉璟消失的方向,随后和姜姜下了扶梯。

一直前行着的姜沉璟忽然停下。他俯视着楼下某一处。

瞧见他看着下面,跟着他的人也看下去。

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姜沉璟手搭在玻璃护栏上,眸中闪烁着灯笼彩色的光影。

下面的扶梯上,女孩一手提着包,一手撑着扶手,挽成圆包的头发掉落下几缕,素白的衬衣贴合着纤细的身体。

她偏着头,与旁边的人说着话,下颌微扬,唇间含笑,隐约露出了尖尖的虎牙。

许久后,他不再看她,从玻璃护栏前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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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有些昏凉,空气中沉浮着淡淡的皮革味。

“陆总,这是您要的资料。”助理恭谨地将一个纸袋递到陆辞面前。

“出去。”陆辞没有接。

“是。”助理把纸袋放好,从办公室里出去。

半个小时过去,陆辞合上文件。

他点上一支烟,烟草味瞬间充盈了整个屋子。

旁光触及桌子上的纸袋,他把烟头碾到烟灰缸里,把纸袋拿过来,打开。

白纸右上角有一张两寸大小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嘴角扬着灿烂的笑。

黑沉沉的眼瞳微眯着,他又点了一支烟。

“姜姜。”

他沉吟着这两个字。

“阿切!”

姜姜打了个喷嚏。

谁在念她呢。她摸着鼻子,还觉得有点痒。她吸吸气,忍住还想要打喷嚏的欲望。

正在上课,发出这声音,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白梓荨低声问她,“还好吗?”

姜姜看了看老师,嗯了一下。

估计是昨晚上睡觉时没盖好被子,有点着凉了。姜姜拢紧衣服。

窗外天气炎热,教室里空调开地有点低,她又正好坐在空调出风口下面,是有点冷。

她只盼着早点下课。

“给。”白梓荨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外套,“我看你好像有点冷,披上吧。”

“你不用吗?”

“我还好。”

姜姜感激不尽,“那我穿了。”

外套带着清淡的单栀子花香,姜姜披上后,缩着肩膀听课。

离下课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老师已经讲完课,让她们上自习。姜姜不经意瞥见白梓荨正在玩手机。

看到屏幕里的内容,姜姜眼神微闪。

在网上搜她哥的信息呢。

白梓荨看得专注,没有发现姜姜侧了过来。

在她发现之前,姜姜撤回目光。她摩挲着笔,想了半会儿,说:“梓荨。”

她似乎没有听见。

“梓荨?”

“嗯?”白梓荨连忙把手机放到了书包里。她的笑容有点干,“你叫我做什么?”

“周五上完课去我家玩儿怎么样?”

这句话如惊雷砸到白梓荨的头顶,她正要拒绝,眼前却浮现出姜沉璟的脸。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说:“好。”

“真的吗?”

“嗯。”

“太好了,我从小到大就没有朋友,所以也没有机会请朋友去我家玩儿,现在终于可以了。”

迎着姜姜满是愉悦无杂质的眸子,白梓荨突地感到愧疚。

最开始她是要拒绝的。她不想去,也不敢去。

那种富人的世界,她没资格踏入,也惧与踏入。

从小卑微地生活着,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如蝼蚁一般。她只配待在那些腐朽的,发霉的,阴暗的角落,苟且地存活着。

可是……她捏紧手指,压下了那微末的愧疚。

下课后姜姜抱着书迅速出了教室。

外面阳光炽烈,扑来的热气却没让她感觉到暖和。她还是觉得冷。

背脊凉飕飕的,像有冷风在吹一样。她又打了几个喷嚏。赶紧回到宿舍窝进了被子里。

“你怎么了?”白梓荨问她。

“昨晚上没盖好被子,今天又在空调当风口吹了会儿,有点冷,暖一暖就好了。”

“不会是感冒了吧?要不要去拿点药?”

“没感冒,暖暖就会好的。”姜姜以前也这样吹凉过,她觉得没什么,缓缓就行了。

她躺在被窝里,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背脊上凉飕飕的感觉还没有散去,这股子凉意甚至渡到了身体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皮肤。

头很沉很重,如同被灌了铅。

姜姜察觉到自己身体有点不对劲了。她手脚发虚发软,使不出力气来。

费力把被子掀开。

“梓荨……”沙哑的嗓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喉咙很痒,像有火苗在扫拂着。

闭在帘子里学习的白梓荨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她,立刻从帘子里出来。

“梓荨……”

“姜姜?”

姜姜艰难地下了床,“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她感觉全身飞烫,犹如待在火炉里。

“你发烧了!”白梓荨一见她脸上通红,连忙摸了摸她额头。

发烧了?姜姜触了触脸颊,只觉得四肢麻软,快站不稳了。

“我带你去医院!”

这时候校医室已经关了门,她们只能去医院。

此时烧得迷糊了的姜姜已经快失去了神识。白梓荨搀扶住她,一边扶着她往外走,一边拿手机叫出租车。

到了医院,姜姜已经彻底没了意识。白梓荨半刻也不敢停顿地去挂号。

折腾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姜姜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394度,竟然发了高烧。

白梓荨守在病床前,看着滴管。

护士说,瓶子里的药一输完就要马上按铃叫她,不然药输完了,输进空气会出事的。

她一瞬不瞬地专注地盯着滴管,凌晨一点多的时候药终于输完了。

试了下姜姜额头的温度,已经趋于正常。但是她不敢睡,怕她又烧起来。

刺鼻的消毒水味冲进鼻子里。姜姜眼皮抬了下,睁开眼,白光涌入眼睛里。

她伸手遮住眼睛,慢慢从指缝里看到白色的天花板。

发烧后的虚脱使得她全身瘫软,像一滩泥一样软在床上,没有了脊椎般。

她歪过头,看见趴在她床边的白梓荨。她还在睡觉。姜姜把床头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下时间。

早上七点多。

她这轻微的动静弄醒了白梓荨。她猛地醒来,见姜姜也醒了后,忙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

白梓荨摇摇头,她看了下外面的天色,说:“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没过多久,白梓荨提着早饭进来。

“你生着病,吃些清淡的东西较好,我给你买了粥和小菜。”

姜姜喝了几口粥,喝不下去了。她正擦着嘴,就有医生进了房间。

医生量过她的体温,告诉她,她还要在医院输几天液,以免会有反复的症状发生。

紧接着就有护士来给她扎针输液。

针口有些青肿,姜姜看着都疼。

护士离开病房后,姜姜对白梓荨说:“你回学校去,别耽误上课。”

“不行,我得看着你。”

“我这儿没事的,我等会儿叫我家里人过来。你快回去上课。”

听到她要叫家里人来照顾她,白梓荨犹豫了下,而后答应,“那好,我下课了再来看你。”

“嗯。”

病房里安静下来。

姜姜骗了白梓荨。她根本就不可能叫她家里人来医院。

一是嫌麻烦,二是她不想让他们知道,不想让他们过来。

生了病,之前她刻意忽略压制的情绪全部涌了出来。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她现在的爸爸妈妈,而是她真正的爸爸妈妈。

她很想他们。

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穿到了这里。她也没干过坏事,也没做过什么孽,怎么就穿了呢。

委屈憋屈的脆弱情绪因着生了病而全部牵了出来。

面颊冰凉,她抹掉脸上的泪水,滞滞地虚望着前方。

通亮宽敞的病房内,四壁皆白,窗帘微漾,阳光仿佛被阻隔在半卷的窗帘外,一丝也透不进来。

靠着床的老人眉宇憔悴,却还隐约残存着些许凌厉。

“阿辞,最近公司怎么样?”老人对着站在他床边的男人道。

“正常。”陆辞回道。

老人神情变得温蔼,他握住陆辞的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爸,您好好休息。”

“嗯,你去工作吧。”老人放开他的手。

陆辞颔首,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