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姜姜你没事吧!”白梓荨一得以自由,立马抱住她。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刚刚把我吓死了,那个什么陆先生他直接把你带走,我很着急很害怕,要报警的时候,那个拦住我的男人他把我的手机抢了去,我没办法报警……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姜姜拍了拍她的背,说:“梓荨。”

“什么?”

“你以后一定要远离着他。”

“你说陆先生?”

“嗯,不要跟他产生任何牵连。”

“我知道,他看起来很……”

“你一定要小心着他。”

白梓荨听出来姜姜话音里的郑重与认真。

不知为什么,一丝莫名的怪异感涌上了心头。她重重一点头,“我会的,我会的。”

姜姜绷着的身体松缓下来,“回宿舍吧。”

回到宿舍,姜姜迅速去卫生间刷牙。

口腔里凉质的血犹如粘黏在里面,怎么冲洗也洗不掉。

“姜姜,你怎么了?”白梓荨问她。她见姜姜一回来就刷牙,到现在都刷了快到二十分钟了。

“没怎么。”姜姜把水吐出来,将牙刷放好。她走出卫生间,撕开一颗糖,含在嘴里。

薄荷味的硬糖刺激着她的口腔,总算把那股腥甜挤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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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呢?”见儿子一个人回来,沈彩蓉问道。

这段时间不都是他去接的姜姜吗,怎么今天姜姜没和他一起回来?

“没去。”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继而上了楼。

沈彩蓉张了张口

没去?

什么意思?

是不想去接姜姜了吗?她想着可能是儿子工作累了所以才不去接姜姜回来的。

她立刻让人叫司机去接姜姜。

然而司机也是一个人回来的。

“小姐呢?”

“小姐说她以后住学校,不用再去接送她了。”

“什么?”沈彩蓉拢了拢眉,旋即给姜姜打了个电话。

姜姜接了电话后说她身体养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待在家里,而且她要准备专业考试,有些忙,所以以后周末放假再回家。

沈彩蓉责备了她几句,然后又叮嘱她要好好注意着身体。姜姜连连应好后,她才挂了电话。

晚间吃饭时,姜柏海没看见姜姜,问道:“姜姜不吃?”

“她在学校呢,周末才回来。”

“周末回来?”

“她说她要准备什么考试,有些忙,就不回家了。”

听到沈彩蓉的话,姜沉璟顿了下,他瞥了瞥旁边空空的位置,随后继续面无表情地吃饭。

吃过晚饭,姜沉璟回到书房。他把眼镜取下来。

略有些青黑的眼底带着疲色,他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重新把眼镜戴上。

他抽出文件,把文件打开。

发现文件一直停留第一页的时候,他阖上眼睛,指骨捏得泛青。

冷白的灯光映照在他半边脸上,另一半边浸在了阴影里。

半晌过去,他走出书房,来到沈彩蓉面前,说:“那些照片,拿给我吧。”

姜姜抱紧膝盖,四肢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她急促地呼吸着,牙根酸痛腥腻。

陆辞倏然凑近。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朝后一缩,恨不得挤进座位缝隙里。

下巴被他托起来,嘴角触上软软凉凉的东西。

他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块白色的手帕,捏着帕子擦着她的嘴角。

动作很轻,却很生涩。

“啪!”姜姜扇开他的帕子,“不要碰我!”

帕子被打掉,他捡起来,大掌托紧她的脸,重复刚才的动作。

姜姜知道反抗无用,索性不再挣扎。他擦拭了许久,而后把帕子放下。

洁白的帕子上浸染了斑驳的血迹。

她沉默地垂着眼,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碰了下她的左颊。

“疼吗。”两个字响在耳畔。

毫无情绪,平铺直叙,不像是在问她,而是在自言自语。

姜姜不吭声。

冰冰凉凉的指腹刮了下她的脸颊。

皮肤好像在战栗,下一刻就要破碎开。姜姜一把攥住他的手指,往下一压,咬着牙,“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他看着下方,狭长的眉骨往下塌陷着,目光像钉子一样定在了两人交触的手上。

等着他回应的姜姜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手,猛地一下把手撤回去。

但是却没有撤回去,他迅速拽住了她,把她的手扣在了掌心。

严严实实地贴着他的手掌,姜姜有一种将手心放到硬硬的冰块上的冷颤感。

她费力想要将手扯出来,但是却像上了一副重重的枷锁,她挣脱不了,完全挣脱不了。

心里沸盈上来的恐惧与害怕达到姐姐之后,突然之间全部溃散。

慌乱的大脑慢慢地归于平静。

她任他握着手,不再动作。

陆辞低视着蜷缩着身体的姜姜,凉幽幽的眸子里全是她的映影。

掌心里柔若无骨的手仿佛一团棉花,触感温热软绵。

他偏了偏头,拇指与食指捻了捻她的指尖。

姜姜感觉到他在摩挲着她的手指,像猛兽在用餐之前,用尖利的爪子抚摸着它的食物一样。

她竭力抑制住情绪,心平气和道:“陆先生。”

他没有听见。

“陆先生。”

他还是像没有听见一般。

又欲再开口时,姜姜收了声,抿抿唇,“陆辞。”

这下他才像是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抬了抬眼帘,对上她的视线。

“之前的事,对不起。”她说。

眉心蓦地一蹙,他扣紧了她。

“如果说我以前有什么得罪到你的,我现在向你道歉,对不起。”她的神情很淡。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得罪他了。之前那几次她都道了歉的,她以为道过歉了他就能放过她。

可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一个变态你能指望他能像正常人一样?

现在她什么也不想干了,唯一想要的就是远离开他。即使是忍受着屈辱跟他道歉。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跟平常一样的清冷漠然。

许久过去,他嗯了一声。

很轻很淡的一个字,和外面倒退的景物一样,消逝在风里。

姜姜心里不禁一松。她试探着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