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少女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咱们快些回去,这里太逼仄,你的心跳声明显的很呢。”
傅恒动作一顿,险些闪了腰。
他咬牙将纳木卓抱得更稳当些,让她带着沉甸甸礼帽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这声音,早晚你要习惯的。”
“六哥还能对着我心跳如雷一辈子不成?”
傅恒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抱着纳木卓退出了轿帘。
而且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去回答。
他知道纳木卓从不爱甜言蜜语,只喜欢看实际的行动,而他也正好有漫长的一辈子,可以拿来证明他对她的深情。
观礼的宾客看到眼前与规矩不符的场景,都不由发出不合礼仪的惊呼。
有刻板的老学究想要驳斥傅恒的不尊先礼,反被身边的同僚捂住了嘴:“你不想想这场婚事背后站着的是谁!别人家的私事又不伤私德,你就为了这个不要命?!”
世间再没哪般道理,是不许人亲近嫡妻的。
不说圣上对富察傅恒的宠爱,就是拿这点去弹劾旁的大臣,也会被皇帝狠狠打回来。
他们这边嘀咕着,那边傅恒已抱着纳木卓进了富察府的大门。
因他提前交代过,是以跨马鞍火盆子之类给新嫁娘下马威的举动全没摆出来,只留了放礼炮和撒满天星讨采头这两点。
伴着铜子儿落地噼里啪啦的声响,与围观百姓捡了钱后的道喜与孩童们的欢笑声,观礼的文武官员们确定了一件事,富察家与纳兰家的这桩婚事,圣上是真的点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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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傅恒也是父母双亡没有高堂在上,二人拜天拜地的礼仪也过的极快,在傅恒的暗示下飞快走过流程,便再次抱着新嫁娘进了洞房。
揽着傅恒的脖子,小心坐在婚床上,纳木卓正要扯掉盖头,就被傅恒拦住了动作。
“这礼,不能废。”
他从喜娘手中拿过喜秤,小心挑起盖头一角,掀开的动作极慢极慢。
纳木卓尖尖的下巴、红润如花瓣的唇,还有细挺的鼻尖如雨后荷花般一一显露出来,傅恒屏息凝神,只觉自己紧张极了。
他自幼时,就晓得纳木卓格格有一副冰雪雕就的好相貌,长辈们总夸赞她是观音驾旁的龙女托生。